第77章

“好了,跟我和大哥说说你和那安郡王之间的事吧?

怎么你就成了那前河东总督的义女?”

秦明月正想说她一直没办法露面,祁煊不是来说过这事嘛,却被秦海生打断:“二哥不听别人说,只想听你说。”

顿了一下,他面容变得复杂起来,“是不是他逼迫你了?”

望着他担忧的眼神,秦明月忍不住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小声道:“他没有逼迫我,他是个好人。”

接着,她就将她与祁煊之间的事,大略了说了一下。

自然是去糟粕,捡了好的说,若是让她大哥二哥知晓这人早在苏州的时候,就对她纠缠不清,恐怕会对他产生不满。

如今她和祁煊既然已经挑明了,自然不想多生误会。

听完后,秦海生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这安郡王是个心有大义之人,虽是声名狼藉了些,但他能不在乎咱们的身份,为了娶你做出这么多事来,也算是对你有心了。”

一听这话,秦明月又忍不住红了脸,甚至心里还有些按下不下的甜意。

秦明月的事说完,自然就轮到秦凤楼要做官的事了。

对于大哥要做官的事,她惦记了整整一个下午,此时自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她二哥秦海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太乐署乐正的任命状,之所以说秦凤楼要做官,俱是因为此。

本来秦凤楼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听到这茬,忍不住就出声道:“海生,这事大哥不答应,这本是你的委任状,你怎么能给大哥?

!你一直与我僵持不下,如今月儿也在,咱们就把这事好好说道说道。”

听了这话,秦明月才知道原来这事还有待商榷,她忍不住问道:“对了,二哥,你这张任命状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要知道……”

接下来的话,她并未说,秦凤楼和秦海生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要知道他们可是贱籍,贱籍之人是不能做官的。

这才是秦明月一直惦在心中的事,一年之前她和大哥还为着自己的身份而悲愤着,他们之所以会来京城,恰恰就是为了想改变自己的身份。

其实让秦明月惊诧的并不是改变身份,打从朝廷那边默认她为前河东总督胡成邦之女,她户籍上的身份已经变了。

因为这事,她还特意地问了一下祁煊,祁煊说这事不用她操心,户部那边会有人办的。

她甚至还想,等这阵子忙过了,看能不能拖祁煊帮忙,将大哥二哥和念儿他们的贱籍给除了。

她觉得这种事对祁煊来说,应该不算是难事,所以她并不惊诧,她惊诧的是为何他二哥能弄来一份吏部发下来的任命状。

难道说是祁煊给办的?

可她又觉得不是,以那人的性格,他若是办了什么事想讨好她,早就嚷嚷给她知道了,怎么可能忍得住。

那既然不是祁煊,又能是谁?

她忍不住地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脸色不禁怔忪起来。

秦海生似乎感觉到妹妹多想了,笑着对她道:“这事具体的来龙去脉,因为二哥曾答应过别人,不对外道出,所以小妹你就别问了,你只要知道这任命状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就好。”

“可……”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上有些陌生的笑,到底秦明月没有将之后的疑问说出。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

秦海生这才扭头又对秦凤楼道:“大哥,这委任状上面又没写名字,你来做这个官,与我来做,又有何区别。

不过是个从八品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你我兄弟二人还推来让去什么?

且这太乐署乐正本就是掌乐之官,你是我大哥,难道不知道我的底子?

让我唱戏可以,这音律之事我又不通,总不能去了让人笑话。”

这倒是事实,秦海生从小在唱戏之上天赋惊人,可在音律之上,却是从未涉足过。

也是有秦凤楼美玉在前,再加上秦海生着实抽不出空来学这个,他的所有时间都奉献给了学戏上。

莫名的,秦凤楼显得有些焦躁,他来回不停地踱着步,时不时看秦海生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终于,他狠下心来,一咬牙道:“海生,你告诉大哥,你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秦海生仿若未觉,依旧笑着。

秦明月仿若被针扎了一下,忍不住道:“大哥,你别问了!”

可一向疼爱弟妹,甚至从不会咄咄逼人的秦凤楼,今日却莫名固执起来。

他眉头压得很低,眼神直直地看着秦海生,紧紧抿着嘴角:“你必须告诉大哥,若不然这任命状你自己收回去!”

兄弟二人都是同样的斯文俊秀,唯一不同的是,秦凤楼清秀占多,容貌并不能让人惊艳,但却气质出众,浑身充斥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而秦海生却是俊美的,这种美并没有歧异,美得并不女性化,而是一种介于男性与中性之间的美,说是潘安再世也不为过。

且年纪越大,越是俊美,反正秦明月隔了一年多再见秦海生,发现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脸,因为那种俊美会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窒息感。

且兄妹二人的区别也越来越大了,明明是同一张脸,秦明月却偏为女性化,整个人是娇美且柔媚的。

而秦海生则多了一股阳刚之气,给他俊美的外表增添了一股别样的气质。

似乎也变得从容,以前的秦海生总是让人忍不住心生保护之意,而如今的他,却是稳重笃定起来。

秦明月总算明白二哥是哪里变了,不光是外貌,不光是气质,而是他的笑容。

以前的二哥从来不会笑这么多,而如今这笑容似乎永恒不变的挂在他的脸上。

她不禁怔了一下。

而那边,秦海生还是笑着,笑容里的味道却变了,似乎有些忍俊不住:“大哥,你想到哪儿去了。

好吧好吧,我把事情告诉你们,其实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就是之前那事我是被人救下的。

因为一些原因,当时我不能露面,也不能来找你们,可人却是好好的。

为了感激救我那恩人,我就用唱戏偿之,大抵是因为我戏唱的好,在我回来的时候,人家送了我这张任命状。”

“真的?”

秦凤楼皱着眉,依旧有些不信。

秦海生笑着,点点头:“真的。”

其实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秦明月更是担忧了。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大哥一眼,刚好对上大哥看过来的眼神,兄妹二人眼神交汇,到底没把疑虑再问出来。

秦凤楼略微一沉吟,抬眼郑重地看着弟弟:“这官你真不做,要知道……”要知道这可是官。

甭管大小,算是一种身份彻头彻尾的改变。

“我还是喜欢唱戏。”

秦海生浑不在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