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抑声用指腹继续摩挲他的后颈,林新不由缩了一下。
“你一紧张,或者兴奋,就会这样。”
林新拐他一记,使力甩开他,掏出钥匙往前走。
两个人进了门,林新把食物拿去翻热,很快出来。
“我想过了,最近很忙,总不能老叫你等在下面,就按你之前的提议,搬去你家,这样彼此都方便。”
乔抑声笑:
“我以为你会给我钥匙,让我自由出入。”
林新愣了愣,才说:
“这个倒也可以。”
乔抑声把饭盛好,递过去给林新:
“就去我家,求之不得,而且离你公司也近,那么几分钟的脚程,每天就当作散步,我还可以去接你,一起走回来。”乔抑声这样说,就好像两个人是相处多年极有默契的情侣,林新无言,也不好回他的话,只得接过碗,拿起筷子,低头默默吃饭。
晚上林新洗了澡,从冰箱里抱出半颗哈密瓜,切了一半递给乔抑声,然后自顾自蹲在厨房里啃起来。
乔抑声从浴室里找了块干净毛巾,走到他背后,弯下腰给他仔细擦头发。水滴顺着脸慢慢滑下来,头发湿湿的,浸着一股子淡淡的清新香气,乔抑声凑近了使劲嗅嗅,才低声道:“怎么蹲着吃,头发也没擦干净,水滴下来,小心迷眼睛,待会睡觉,还要头疼的。”
其实每次林新把被子抱作一团,自己也蜷起来睡的时候,或者像现在这样,蹲在角落里默默啃东西的样子,最叫他情不自禁。偏偏他本人一点洞察力也没有,不知道收敛,乔抑声跟他处久了,这种小动作发现的越来越多,时时惊喜,却也要时时克制。
第二天林新很早就醒了,乔抑声手还搭在他侧腰上,给小心挪开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洗漱一番后就站在衣橱边,开始翻找合适的衣服。
李潜清和于杰回北京,本来和孙尉说好了今天做东,给他们洗尘,谁知道孙尉突然玩失踪,一连好几天都联系不到他,孙家最近出了事,股市就要崩溃,长辈们应接不暇,林新打孙尉电话,早就关机,问他助理,也说回家休息好几天,没和剧组任何人联络,抽空去了一趟孙家,得知孙尉打过电话回来,只说出去看个朋友,再散散心。
林新也只当他心情不好,和以往一样,关了手机,到什么人烟稀少的地方采风去了。估计他这么大的人,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跟他处了这么多年,都说艺术家的脑结构和思维方式异于常人,孙尉常常想到哪里做到哪里,林新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就没往心里去。
但是说好了今天请客的,孙尉也和李潜清打过招呼,现在人居然不见了,这才叫林新恨得牙痒痒,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人赴宴。
所以现在站在衣柜前,实在不知道穿什么好,打算中规中矩选一套西装,黑色太正式了,粉色的又太出挑,林新几乎把整个衣柜里的领带都翻出来,平时信手拿一条系上去,搭配效果都很好,今天却怎么都不满意,灰色领带嫌太老成,颜色稍有点鲜艳,又觉得太轻浮,仿佛怎么穿都会被李潜清比下去,不觉就扯了领带,坐在床边上发呆。
腰被人紧紧箍住,林新才惊醒,心里暗道不好,刚才翻衣柜声响太大,一投入居然忘了乔抑声还在床上。
“今天要开会?穿得这么正式。”
林新摇头:
“只是有几个朋友过来,我做东。”接着回头看他一眼,问:“你,要不要一起来?”
乔抑声给他把衣服整好了,又走到橱边挑了一件长款休闲外套,给他套上,才说:“不了,明天美国来人,是重要的合作伙伴,我走不开。”又上下打量了林新几眼,点点头:“这件很好,你觉得呢。”
林新听他说不去,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乔抑声的个性,如果一味遮遮掩掩,反而有麻烦,这样直截了当说了,甚至邀他去,他没了疑虑,可能更好。
林新一上午都在为定餐厅而头疼,本来孙尉已经选好了,是京城很有名的西餐厅,环境也好,不过那地方名人出入太多,蹲守的记者也不在少数。
于杰虽然跟李潜清一起这么久,但生性这种场合应该也拘束,西餐不是好选择,林新就“刷刷”把纸上一排西餐厅全划掉了,再三思量,改成常去的一家私人会所,那里的菜式非常丰富,服务也相当周到,自由且隐秘,是个好去处。
中午过去的时候,稍等了片刻,李潜清就带着于杰过来。
一开始林新只透过落地窗看了个大概,心绪就开始起伏,这一段路,好像自己也跟着走了一遍似的,恍恍惚惚时间太慢,那么久还没有到尽头,等到他们真正进来,打过招呼坐下了,林新反而从容了很多,正视于杰的时候,也不觉得尴尬。
仔细打量他,依旧那么瘦,不过比以前精神很多,走过来的时候,内敛中又隐隐有种神采飞扬的气度。
林新看了半天,才低头拿起菜单:
“等你们很久了,点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