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好。”
并不标准的中文,简单的几个字,给他讲的十分生硬绕口。
林新皱了皱眉,看自己手上被绳索捆出的一道道印痕,心想,我一点也不好,就没搭理他。
那人也不在意,大概中文实在太糟糕,简单打了招呼之后,又换成了英文。
林新没仔细听他说的话,只是渐渐发现自己右小腿很痛,裤脚卷上去,一道2公分的伤口,刚被缝合的样子,他猜大概是麻醉的时间过了,所以现在越来越痛,之前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力。
他指着自己的腿,声音有些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要怎么样?”
“林先生不要紧张,我只是在你身体里植了一点东西,以便我们今后更默契地合作,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过我手上这枚遥控器,按一下,弹药就会自动引爆。据说很有效,我还没机会见识。”说完,沉沉笑起来。
林新感觉胸口闷了一口气,后脑被狠狠打一棍子,半天也反应不过来。
自此之后,他没一天睡好过,不过刚开始的愤懑阴郁也渐渐少了,一切趋于平和。
乔抑声坐在头等舱内,周围很静,他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Jason走过来,乔抑声睡得很浅,听到脚步声,缓缓睁眼:“先生,刚刚收到消息,林律师被Deputi的人弄走了,今天上午他好像要去郊外庄园找您的。”
乔抑声摆摆手:
“行了,我知道。还有多久到佛罗伦萨?”
Jason愣了愣,才想起抬腕看表:
“大概半小时。”
乔抑声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两口,神情淡漠,浏览一遍当天的报纸,又闭上眼半寐。
最近天寒,所以林新出门之前特意穿了一双皮质棉靴,很暖和,把修长的小腿都包裹起来,所以如今在阴冷的密室里呆着,也并不那么难熬。
大概接近中午,有人开门,带着他穿过地下室,走了一段路,来到上坡的一片草地上,阳光很好,空气清新,林新简直以为自己是绵羊,到点就被放养了。
有人在等他,悠闲坐在小坡尽头,身边跟了两三个人。
林新环顾四周,人挺多,都散在角落里,他猜如果出事,这些人一定不会轻易就对他开枪,他还有利用价值。
如果换成是乔抑声,他不敢这样笃定。
他一直受太多羁绊,现在才决定冒险一回,带了点不合时宜的自嘲,林新停下脚步。
旁边的人也顿住,推搡一把,低声咒骂几句。
林新迅速侧踹过去,左腿扫过身边二人,猝不及防,那两人都倒地,散在四周的人却围上来,并没有对林新动枪,只是尽量徒手相搏。
十几个人对他一个,林新开始的势头渐渐减弱,呼吸也急促。
才将一个厉害角色撂倒了,身后就被猛地一击,林新半跪倒,膝盖重重磕着地,然后十几个人一齐对他拳脚相加,胸口被踹了好几脚,林新侧翻,弯下腰护住右边小腿,结果背部受到更猛烈的攻击。一开始他还身体僵硬紧绷,后来似乎完全没了知觉,只是手抱着身子蜷成一团。
Deputi过来的时候,林新就像睡着了一样,眼轻轻闭着,安静得可怕,面上早就没了血色,呼吸也轻浅。
“不指望乔抑声来救你了,打算拼死一搏?他对你也不过如此。”他慢慢弯下身,仔细打量林新,拍拍他的脸,厚重的皮鞋又狠狠在他脊梁骨上踹了一脚,然后笑了:“早知道就不这么折腾你了,真可惜。”说完背过身去,掏出爱马仕的丝巾,悠闲自得擦了手。
林新抱住小腿的手迅速伸进长靴内,摸出一把勃朗宁,两个人一步之遥,他瞬间就对上Deputi的腿,然后慢慢起身,枪顺着腿部游走到腰侧,然后是肩颈,最后来到太阳穴。
林新笑了,脸色依旧苍白:
“让你失掉防备,真不容易。”
顿时十几把枪全对着林新,他顶了顶对方的太阳穴,苦笑:“我没怎么摸过枪,这把纯粹用来防身的,走火了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