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搁家里,”方驰笑着说,“我带去学校的。”
“带去学校?”奶奶看着他,“带个盘子去学校干嘛?”
“不知道,纪念呗,这是我跟水渠一块儿估的。”方驰说。
“怎么没看你对别的东西这么上心,”奶奶在他身边坐下,“我看你跟水渠比跟肖一鸣还要好啊。”
“他俩……不一样的。”方驰说得很小心,却又很大胆。
“不一样?”奶奶有些好奇地转过头,“怎么不一样?”
“肖一鸣是我铁哥们儿,”方驰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在手里一下下抛着,“水渠是……比铁哥们儿更……好一些的。”
“那是什么?”奶奶没明白。
方驰抛起石头,接住,手指在石头上用力捏了几下,咬了咬嘴唇:“如果水渠是个女的,我会娶她。”
“哎,”奶奶愣了愣笑了,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没瞎说。”方驰笑了笑,感觉自己全身都有些发僵,奶奶在他背上拍的那一下让他的心差点儿窜嗓子眼儿里去。
“爷爷说你在学校还没碰上喜欢的姑娘?”奶奶问。
“嗯,没有,”方驰又开始抛石头,“我们学校女生比别的学校少。”
“去错学校了,”奶奶叹了口气,想了想又说,“那又不是没有女生,就没有一个你看着喜欢的?”
“没有。”方驰摇头。
“以前没觉得你眼光有多高啊,”奶奶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跟四丫都能玩拜天地呢,四丫长得多寒碜啊……”
方驰乐了:“这话让四丫听见得哭。”
“又不当她面儿说,”奶奶用胳膊碰碰他,小声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方驰笑着说。
“抽你两下你就知道了,”奶奶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说说。”
方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奶奶:“长得好看会弹琴会画画字写得好,琴棋书画都……”
“上哪儿找去!有这样的人家也看不上你!”奶奶皱着眉,顿了顿又转扭过脸,“听着也就水渠是这样的了。”
“是啊。”方驰笑笑,把手里的石头扔了出去。
在旁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小子叫了几声追了出去。
“没个正经。”奶奶站了起来,爷爷要浇菜,她过去帮扯管子。
“我挺正经的。”方驰说。
跟奶奶的对话,方驰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在奶奶走开之后,他才感觉到自己背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带着些许凉爽的风吹过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回屋上了楼,他进了孙问渠房间,孙问渠正站在电窑炉跟前儿。
“好了吗?”方驰马上问,后天上课了,明天中午他就得回市里,赶晚上回学校的车,有点儿着急。
“明天早上可以了,”孙问渠摸了摸他的脸,“跟奶奶聊完天儿了?”
“嗯。”方驰贴过去搂了搂他。
“聊什么呢?”孙问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