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离婚了,沈家骂沈惜没本事,连个男人也看不住,把她赶去了国外。”沈菲儿说完,如常等着大家发表意见。
“当初她都不怎么和我们来往,后来嫁得那么风光,大家还很羡慕呢。现在怎么会这么惨呀,好可怜。”
“谁有她联系方式呀,问一下需不需要帮忙吧不然。”
以往这种场合,裴奚若很少发言。
今晚却一反常态。
她轻轻摇了摇扇子,“很巧,我刚好认识沈家某位朋友。据她说,沈惜跟她前夫一直有名无实,离婚以后,自由自在,前阵子还有人送了她一架私人游艇。”
沈菲儿:“……”
一群等着奚落沈惜的塑料花:“……”
这群名媛不用忙事业,平日聚在一起,互相攀比就成了头等大事,原本想借这个机会踩踩素来高傲的沈惜,哪知还有反转。
裴奚若扫过她们的神情,笑眯眯做了个小总结:“所以,吃瓜要吃完整,还要跟上时代呀。不吃新鲜瓜,当狗仔都没人要。”
什么意思?沈菲儿几人面面相觑。
是说她们连狗仔都不如,还是说又有什么她们吃错的瓜?
裴奚若闲闲瞧着她们,没再开腔。
“我说你在哪儿呢,”一道清越女声传来,随即,简星然在她身旁落座,“原来是找小姐妹玩来了——喏,你上回落我车上的包。”
“你不是回去了?”裴奚若眨了眨眼。简星然对这种场合向来不感兴趣。
“看到包,顺手给你送回来了。”简星然说完,压低嗓音凑近她,“跟她们有什么好玩的,四个女人八个群,演宫心计啊?”
裴奚若展扇遮唇,亦压着嗓音,“可以听八卦呀。顺便打探一下我那模范未婚夫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把柄。”
简星然挑眉:“你记住他长什么样了?”
她俩说着悄悄话,沈菲儿看在眼里,悄然有股妒意上涨。
裴奚若怎么就天生好命,闺蜜是家族继承人,自己也有数额不小的股份,每年拿大笔分红,花钱如流水。
与之相比,她们这群人自诩什么几代世家,书香门第,看似很有逼格,实际上远远没一个暴发户过得滋润。
钞票面前,一切都是空谈。
沈菲儿压下心中妒意,望了眼远处夜空:“说起来,今晚或许有个重要人物会来呢。”
“谁呀?”
“傅氏集团那位,你们知道的,”沈菲儿刻意停了下,才轻笑道,“傅展行呀。”
提及这个名字,原本松快的气氛中,有一小瞬的沉寂。
原因无他,傅氏集团作为家族企业,祖辈上曾出过不少在专业领域各有建树的名家,如今主营通信业务,旗下还涉及地产、物流、航天、医药等产业,商业版图极其宏大。此外,傅氏儿女在艺术上也颇具造诣,整个家族享誉商艺两界,是当之无愧的名门。
最重要的是,前不久在傅氏集团继承人之争中胜出的那位佼佼者——傅展行,目前单身,且长得很帅,据说吊打明星的程度。
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是联姻的最佳人选。换言之,在座的姐妹花们,其实都是竞争对手。
果不其然,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连起头的沈菲儿,都暗暗后悔——不应该出于显摆心理,把这个消息共享的。
裴奚若跟简星然逼逼完,再注意到她们,就发现有些不太对,“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
沈菲儿刚要开口,身形却忽然一僵。
她直直地望着某个方向,表情呆愣,裴奚若也跟着看过去。
领头过来的是晚宴主办方,他抬臂引路,侧身而行,是略谦卑的姿态,这意味着,他身后的男人,必定身处高位。
只见那男人走得不徐不疾,给人一种清净淡然的感觉。他个子挺高,身材轮廓极好,面容隐匿在暗淡光线中,是好是坏,就不清楚了。光线落在他脚边,随着步伐,将影子斜斜拉动。
那锃亮的皮鞋,看着质感极佳。
这几个零碎画面,足以在人脑海中勾勒出一副美男图。
近了,更让人惊艳。
眼前的男人生就一副清寂无欲的好相貌,浅褐色眼珠,让他看人的目光淡了些许,手腕上戴了串直径不小的佛珠,披一身月光,傲岸清俊。
裴奚若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好帅。
许是心灵感应,他走过这边,停住,脚尖稍转,朝她走过来。
裴奚若愣了下,对上他的视线。
他垂着眼皮,就这么看着她。
她不明所以,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