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觉得挺魔幻的。”陆渐行抬头看了看房顶,有些慨叹,“你姥姥家竟然住这种古建筑,也太让人羡慕了。”
陈彩摇了摇头:“这个不算多稀罕吧,你不知道以前在秦楼街有一片老宅,还是挺少见的悬山顶。后来那家人都出了国,宅子租给了别人照看,开发商征地的时候就把那边都给推了。”
北方的宅子多是硬山顶,为了防风火,南方才常见悬山顶,主要是防雨的。陈彩小时候不明白,就觉得人家的好像更好看。前几年听他妈说那边被推了,他还慨叹了好一阵子。
陆渐行也觉得心疼,问:“这也太浪费了。”
陈彩点点头:“没办法,这边地脚好,靠山面海的谁都想要。老宅子没人住没人修,想原址保护很难。好在刚刚看到这边的房子都有文保的牌子,估计还能保留修缮一下。”
这样宅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了,但会有人对它持续进行维修和保护,也不算坏事。
陆渐行想到了自己家。
陈彩看出他的心思,握了握他的手,笑道:“等过完年,咱俩回去一趟。看看爸爸。”
陆渐行心里暖烘烘,故意道:“那边已经捐了。你住哪儿?”
“可以住酒店啊,也可以去后面的小山坡野营。”陈彩道,“反正这次我不怕了,能陪你看星星看月亮。”
陆渐行这才想起上次俩人想野战,结果陈彩吃小龙虾吃的屁股疼……
他正要说话,就听后面有声响。
陈彩舅舅舅妈和表弟一块挤了进来,过了会儿他爸妈也过来了。
陆渐行立刻起身,要把碗筷收走,改去下首坐着,被陈妈妈给拦着了。
“放那就行,一家人说说话,”陈妈妈道,“小陆就是太有礼了,再看看陈彩这懒样,长辈进来你屁股都不挪一下。”
陈彩在一边直笑,又问大家:“怎么都上这来了?下午是不是还得忙?”
“对啊,过来给你们派活!”舅妈笑呵呵道,“下午我跟你妈还得再蒸一锅枣饽饽,你爸跟你舅负责写对联挂灯笼,你跟小陆出去拿鞭炮。”
陈彩跟陆渐行一块点头。
陈妈妈补充道:“你俩走着去,开车不安全。再一个拿完赶紧回来,蒸饽饽的时候大门得关上,不让人进。要回来晚了就得在外面等着了。”
“好的,”陈彩说完一愣,“这次这么讲究啊!”
以前过年大家都是吃个年夜饭,春晚都没人看了,更别说这些旧时习俗。
陈妈妈笑道:“这次难得大家都能回老宅,现在咱也算三世同堂了。干脆就正儿八经的过个团圆年。一切按照习俗走。”
“你俩年后工作也推一推,”舅舅在一旁建议道,“明天初一,我带你俩去上个头柱香。初二咱全家一块去看祈福庙会,初三还有个彩灯节还得去财神庙……”
舅舅平时也忙,这次竟然一直安排到了十五过元宵,每天的活动倒是真不少。
陈彩听地一愣一愣的,一想好多年没经历过了,又觉得有些兴奋。
下午他跟陆渐行出去,按着舅舅给的电话拉着小车去拿鞭炮和礼花。回来的时候陈妈妈正好要关大门,时间赶了个巧。陈妈妈撵着他俩回后院休息,陆渐行却压根儿坐不住。
他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一会儿去看看舅妈塞好枣子等着上锅的各种饽饽,一会儿帮陈爸爸在大门口挂灯笼挂桃树枝。忙完这些又去掺和着要替表弟切饺子馅儿。
表弟不让,边认真忙活边道:“这个肉馅儿不能剁,要切出来的才好吃,全家就我做的最地道。”
陆渐行便好奇地在一边看:“你跟谁学的?”
“我爸,”表弟十分骄傲,“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般情况下我都不出手。”
陆渐行看他还有些孩子气,忍不住笑道:“看来我跟你哥运气好,能饱口福了。”
“本来就是为了你俩才做的,”表弟嘿嘿一笑,这才道:“我爸妈跟我谈条件了,好好表现,他们就给我买个新电脑。”
陆渐行一脸恍然大悟状。
表弟又催他:“陆哥你去睡一会儿,今晚还得守夜呢。咱吃完饭一块打牌。”
陆渐行只得走开,回去了跟陈彩住的厢房。
陈彩正躺炕上呼呼大睡,这边的炕早已经停用了,上面铺着厚厚的床垫,跟普通的床没什么两样。就是老房子封闭性差,屋里开着电暖气也有些冷。
陆渐行低头看着陈彩,越看越喜欢。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跟这么多家人一起过过年,陆家虽然人多,但除夕这天不过是一块吃个饭,最后便是各玩各的,太太们打麻将,年轻人抱着手机上网。
陆渐行始终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他努力往里融入,却又不知道大家的界限在哪儿。直到这两年因为公司的事情,那边的人彻底翻脸,跟他再也不相往来。
他其实一直以为自己也是亲人缘薄的,幸好,上天眷顾,让自己遇到了小福彩。
小福彩看着是个普通小帅哥,可实际上他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从里到外都冒着甜味的小天使。多亏自己够高够帅够有钱,才能配的上他,跟他一同享受这种甜滋滋的生活。
傍晚五点,大街小巷的大红灯笼都齐齐亮了起来,爆竹声由远及近一阵阵的开始响起,四周烟花满天绽放。
陈小天使睡了一下午,迷迷糊糊坐起来,就见陆渐行盘腿坐在炕头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的认真。
室内没开灯,庭院里的灯光投进来,正好打在那页纸上。
陈彩却只看到了陆渐行被侧影勾勒出的眉眼、鼻梁和嘴唇。
他觉得自己给陆渐行的评价还是低了,这人不只有亚当腿,这人一定是亚当本当,要不然怎么总勾引人想犯罪呢。
陈彩看了会儿,不自觉往前凑了凑,嘟着嘴去索吻。陆渐行察觉出来,稍一侧脸,便跟他亲上了。
陈彩却仍觉得不够,大肆攻池掠地,最后不过瘾,在陆渐行嘴上咬了一下,这才分开。
陆渐行“嘶”了一声,笑着看他:“这么疯狂?”
陈彩搂着他的脖子,使劲点头:“我觉得我要爱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