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 46 章

闻砚桐气道,“你还听不听?”

“好好好,你继续说。”牧杨忙道。

“那秀才也觉得自个了不起,整日被人请去吃酒玩乐,还娶了当地一个家底殷实的姑娘为妻,也不用心学习,以至于后来数年都落榜,到了而立过半还只是个秀才。后来那姑娘为了让他走上正道,总是在他出去玩乐的时候跟去大喊大闹,将他逼回家。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敢喊他出去花天酒地。”

“可那秀才却因此怀恨在心,觉得自己的妻子不但年老色衰而且整日无理取闹,害得他丢尽了颜面,心里总算计着除掉他的妻子。”

牧杨啧啧叹两声,但没有出声打断闻砚桐的话。

一圈子的人都听得极其认真,盯着闻砚桐看。

“然后某一天,那秀才将妻子骗去了山上……”闻砚桐放缓语速,“把她从山崖上推了下去,妻子跌落山崖,当场就摔死了。”

“这畜生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牧杨忍不住骂道。

“是吧?可恨的是这秀才回去之后说他妻子是自己跌死的,周围的人都相信了,就连女子的娘家人也宽慰秀才,让他莫要伤心,尽早另娶。”闻砚桐道。

牧杨气得厉害,“怎会有如此令人作呕的人!”

程昕摇头叹息,“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是你我都没遇到而已。”

程宵也道,“只可惜了那女子,嫁了个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

闻砚桐点头,“这天下的女子,若是嫁的好,后半生也算是无忧,可若是嫁的不好,日子就苦了。”

末了还要搭上池京禧,问道,“对吧,小侯爷?”

池京禧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如何知道?我又不是女子。”

闻砚桐一噎,便道,“你读那么多书,也算见多识广,这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读的书都是文学礼法,传世之道,又没有去研究女子嫁的如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池京禧不咸不淡道,“你的故事讲完了?”

“还没还没。”闻砚桐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些跑题了,立即将话题拉回重心,继续道,“怪事就是从女子死之后开始的。”

故事自这开始,便开始有了阴森之意,闻砚桐故意用语气营造气氛,低低道,“秀才心虚,怕女子的怨魂找上门来,便佯装先把她的尸体埋进土里,然后趁夜黑风高时挖出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化作一堆黑灰。”

“谁知道第二日夜里,男子在睡觉的时候,就听见房中响起脚步声,在床榻前徘徊,来来回回的走……”

“等等!”牧杨突然出声打断,把闻砚桐吓了一个激灵,差点撅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她恼了,伸手去掐牧杨,“你又干什么又干什么!”

牧杨匆忙挡下她的手,有些慌张的问,“我怎么觉着你这故事有点不对味啊?那脚步声是不是秀才妻子的?她不是死了吗?”

“你能不能闭上嘴安心听故事?”闻砚桐气得蹬了他两脚。

牧杨便喊道,“能能能!别蹬我……”

闻砚桐又把脚缩回棉被中,顺了顺气儿。

程昕便道,“杨儿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吧,你方才那一嗓子把我们都吓到了。”

牧杨梗着脖子,“我哪害怕了?我就是确认一下!”

程宵道,“还说不害怕呢,你看看你脸都吓白了。傅子献比你还小一岁,都没害怕,你倒先怕起来了。”

牧杨闻言立马搓了搓脸颊,转头见傅子献只是怯怯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反应大,便纳闷道,“这故事闻砚桐是不是跟你讲过?”

傅子献摇头,“没有。”

邪了他娘的门了。牧杨暗自腹诽。

闻砚桐清了清嗓子,把牧杨打散的气氛又重新拢起来,慢声道,“男子听到那脚步声之后意识已是有些清醒,但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有什么黏住了眼睛一样,不过那脚步声只在周围徘徊了半夜,快到天亮的时候就消失了。”

“后来秀才醒来之后,就问身边睡着的美人夜晚有没有听到脚步声,美人便说没有,秀才对此事耿耿于怀。哪知道后来一连几日,他都能在夜间听见自己房中有脚步声,十分清楚。他不堪其扰,跑去给妻子烧了很多纸钱,并乞求她原谅自己,可当日夜晚……”

闻砚桐转了个头,见牧杨强做镇定的坐着,脸上绷得紧紧的,有些好笑。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几人便立马催促,“笑什么啊,快说啊!”

闻砚桐立马收了笑,继续道,“当日夜晚,脚步声还是在房中响起,并且这一次还来到了他的床头,而且还停住了。这次男子吓得魂飞魄散,想挣扎着起来,却没有半点力气。”

“而后秀才就感觉脖子凉凉的,似乎有一双柔软的手抚摸了上来,然后猛地一掐!”

“啊!”牧杨惊叫一声。

闻砚桐猝不及防又被吓了一跳,转身捶打牧杨,“抱着你的棉被滚出去!”

牧杨呜呜呜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赶我出去!”

闻砚桐见他竟然吓成这模样,无奈道,“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在学堂信誓旦旦的保证鬼不敢敲我们的门的?”

牧杨咽了一口唾沫,厚着脸皮道,“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闻砚桐朝他伸出手,暗示道,“你要是害怕,就拉住身边的人,不要在一惊一乍的大喊大叫,知道吗?”

牧杨可怜兮兮的点头,转头握住了傅子献的手。

闻砚桐气得牙根痒,把手收了回来。

狗崽子,吓死你才好。

程宵听言觉得这方法不错,拉住了程昕的手,“皇兄,咱们拉一起,就不害怕了。”

程宵另一边坐的是张介然,闻砚桐顺势把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就见张介然吓得脸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了。

闻砚桐暗惊,方才没注意这个,没想到比牧杨吓得都厉害,她招呼道,“子献,你把张兄拉着吧,瞧着他挺害怕的。”

傅子献转头看了一眼,便主动拉住了张介然的手,另一边程宵也主动拉住他,于是几个人手拉手连成了半个圈。

闻砚桐转头问池京禧,“小侯爷,你害怕吗?”

池京禧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幼稚,于是反问道,“你看我像害怕的样子吗?”

哪知道闻砚桐立马点头,“我瞧着小侯爷挺害怕的,不如拉着我的手吧,我传递给你勇敢的力量!”

说着就从棉被里伸出手去拉池京禧的衣袖,可只碰到他衣袖上的狐裘,柔软的毛从指间溜走,池京禧将手往后一缩,不屑道,“你那丁点大的勇敢我不需要。”

闻砚桐计划落空,撇了撇嘴,“丁点大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