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怎么样?”
“我最近都在学校食堂吃的……”
沈老爷子摇头,“不好,得自己做。”
谭如意表面上应下来。
学校食堂的教师餐固然便宜,到底比不上自己做的菜色丰富又营养健康,谭如意也清楚这一点。
可沈自酌的厨具都是崭新,未经同意,她不敢贸然动用。
要同沈自酌商量的事情太多了,但就像两军鏖战,胶着数日,始终撕不出一个突破的口子。
谭如意留下来陪沈老先生和沈老太太吃了午饭,下午便按照丁大姐的指点去了趟家具城。
结果逛了一遭,发现自己只买得起一张单人的钢丝床。
工资下月才发,四处都要用钱,这种窘迫的滋味,谭如意尝了许多年,第一次觉得如此尴尬又难以启齿。
沈知行给的那二十万照理说还剩八万,可想从谭卫国手里抠半分钱出来,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谭如意在家具城门口徘徊半天,终究还是转身回去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今晚无论如何都得同沈自酌商量。
傍晚的时候,却接到沈自酌打来的电话。
谭如意之前从未同沈自酌通过电话,这是第一次,她一度认为沈自酌或许根本没存她的电话号码。
是以她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时,竟觉有几分受宠若惊,“沈先生……”
沈自酌却是干脆简洁:“能不能帮我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半个小时后有人上门来取。”
谭如意连声应下,又想到要同沈自酌商量的事,正打算开口,那边却率先挂断了,耳畔一阵急促的忙音。
谭如意愣了片刻,收起电话,转身去卧室。
沈自酌的公寓装修风格与他本人格外相似,白色为主色调,实用之外,力求简洁。
谭如意拉开衣柜,往里扫了一眼,衣服只有黑白灰棕蓝五个色调。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一旁的红色拉杆箱,敞开一线的箱子里,装着各色鲜艳的衣服。
红色箱子在卧室内如此显眼,谭如意忽生出几分羞耻之感,她强迫自己别去看那只格格不入的箱子,从衣柜里取出几件沈自酌平日穿的衬衫和针织衫。
想了想,似乎还缺了些什么。
她将衣柜中间的两个抽屉拉开,往里匆匆一瞥,又立即移开目光,飞快挑出来两条,一并扔在床上了。
另一边抽屉里放着成双裹好的袜子,都是黑色,谭如意看不出差别,随意拿了两双。
半个小时之后,敲门声响起。
谭如意从猫眼往外一瞟,站在外面的似乎是个女人。
门打开,来人率先自报家门:“谭小姐是吗?
我是沈自酌的同事,来帮他拿点东西。”
她穿着一件深蓝接近黑色的大衣,铅笔裤,平底鞋,身材高挑;脸很小,似乎一个巴掌就能盖住,化着淡妆,头发是极为利落的短发。
谭如意忙侧身道:“请进。”
“下次再过来拜访,”女人笑道,“沈自酌要赶飞机,一直在打电话催我,我拿完东西就走。”
“那您稍等。”
谭如意忙进屋将装衣服的袋子拎出来,递给女人。
女人伸手接过,看也没看,道了声谢,便转身朝电梯奔去,等谭如意想起要询问沈自酌去向时,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这天晚上,沈自酌没有回来;第二天晚上,仍没有回来。
谭如意猜想他该是出差了,想发条短信过去询问归期,手机拿起数次,仍是未果。
谭如意照常上班,下班回来备课看书。
沈自酌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架,谭如意每每进去,总要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