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开口的腔调说不出的怪异,声音都好似不受自己控制。
“你在崇城工作?”
谭如意低头,“嗯”了一声。
裴宁静了片刻,轻笑一声,似有些苦恼,“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啊?”
“不是,”谭如意立即否认,那事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怎么耿耿于怀,也不至于记挂到现在,“……就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裴宁笑起来,“我也没想到竟会这么巧。”
“过来玩吗?”
“给我在英国的老师当导游。”
谭如意微微抬眼,看了看裴宁。
变化有些大,原先那种青涩的气息褪了大半,显出一种男人特有的硬朗。
便如宝剑出鞘时,一闪而逝的寒芒。
裴宁也在看她,“你没怎么变。”
“怎么会,”谭如意垂下目光,“人总是会变的。”
裴宁摇了摇头,“一样的拘谨防备。”
谭如意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裴宁又问,“现在在当老师吗?”
“嗯。”
“教初中还是高中。”
“初中。”
“在哪所学校?”
谭如意没回答。
裴宁笑起来,也不追问,只说:“愿意留个联系方式吗?”
虽在询问,动作却是不容拒绝的架势,自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谭如意。
谭如意无法,将自己的号码输进去。
裴宁接过来,拨打出去。
听见谭如意手机震动起来,方挂断了,“刚刚换的崇城的号码,你可以存一下,”他顿了顿,笑说,“当然,不存也可以。”
谭如意没有动,“你要留在崇城工作?”
“嗯,工作还没找好,刚刚找到落脚之处。”
两人之间隔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还有当年一桩悬而未决的公案,说什么都有些交浅言深的意思。
裴宁自然也觉察出她不愿多谈,无关紧要地寒暄了两句,重回到后面的座位坐好。
紧接着,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谭如意头靠着车窗玻璃,却是无法再睡着了。
开了半个小时,到了景区。
身后一阵悉悉率率的声响,裴宁同他的老师从座位上站起来,路过谭如意身边时,裴宁还是顿下脚步,笑说:“有空再联系。”
谭如意抬了抬眼,只说:“再见。”
等裴宁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口,她将手机掏出来,翻出通话记录,顿了片刻,将刚刚那条删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