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嘶声呼痛,谴责他的话语,反复是那几句:“你又发什么神经,是不是有病……”
听得陆明潼都脱敏了,叫她换两句新鲜的来说。
冷眼去摘她围巾,再摘眼镜,窸窸索索地都扔在了餐桌上。
怒气都在动作里。
沈渔不是没见过陆明潼暴戾的这一面,可今天所有的锋芒都是指向自己的。
像来找她索债。
当短羽绒外套的拉链给拉开的那一霎,她吓傻了,攥住他的手往后推,“陆明潼,你冷静点……”
陆明潼直接将她拦腰抱去卧室。
她脚上穿着他的拖鞋,尺码大了,蹬踢的时候,落在了地上。
任凭她怎么惊惶得又痛骂、又呼救,他反正是不理。
人跌在深蓝色的床单上,去推拒他,不想让他脱解掉外套。陆明潼无所谓的,因她里面穿的便是那晚在小岛上穿过的白色毛衣,让他昏头得更彻底。
以膝盖卡住她的挣扎,倾身向她,再以吻封堵。
掀了毛衣后的手,向上直接寻找重点。却叫后背的一排搭扣给难住。
他很恼火,早就丢失了耐心,干脆也不解了。
他听见她倒吸一口凉气,挣扎要逃,但在领悟到力量的悬殊之后,又改痛骂为哀求,“陆明潼……”
他冷声提醒:“你最好别叫我的名字。”
她神色一滞地噤了声。
卧室灯没开,只有从客厅里斜射进来的灯光,浅黄色一片,遇见障碍就折一个弯,像洒落在深海的月光。
沈渔倒在昏暗里,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悖逆感叫她毛骨悚然,结果反而加倍地放大了五感。
她惊慌极了,伸手去扳堆叠毛衣下的他的脑袋,恳求的语气,“陆明潼……”
陆明潼顿了顿,抬起眼来,看她。
她被他眼里的沉冷惊骇到,甚至怀疑,他方才的投入,不过是单纯泄愤,或是,为了羞辱她?
沈渔在这样的猜想里无地自容的时候,陆明潼忽然出声,回应了她此前的指控:“我是有病,不然怎么求了人情帮你解围,却不找你邀功,白白成全你跟齐竟宁。”
她一愣,“你求了谁?”
陆明潼不答,低头再去吻她,自眼角开始,密而急切的。
她用尽力气去推,去闪躲,“陆明潼!你非要让我们走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吗?”
“我原本就没打算退。”陆明潼轻易箍牢她的手腕,目光冷峻地看着她,“决定权在你。只要你说不喜欢我,我马上走,这辈子再也不来找你。”
沈渔咬紧牙关。
“说啊!”
她不吭声,只是睁圆双目,眼神仿佛恨极他。
陆明潼笑了一声,“你看,你分明很喜欢。”他低伏下头,牙齿啮合,片刻,又抬眼去看她,眼里满是恶劣的笑意,“喜欢我这样,是不是?”
沈渔偏过头去,拿手臂挡住了脸。
疯了。
都疯了。
森严的抵抗被摧毁一角以后,她轻易地被他点燃,后面推搪的力道那么微不足道。
陆明潼拉她的双臂,绕过自己肩头,他拿带着冷汗的手掌,分寸度量。那陌生触觉,从影像上的纸上谈兵,落实到现在具象的一切,叫他从脚底生出一阵颤栗。
他望定她的眼睛,探索着,最后,以手指去牵引她。
她难捱地呼吸了一声。
陆明潼得到暗示般蜷缩一下指节,她即刻咬紧下唇别过脸去,仅叫他看见,她眼角那一粒痣。
他彻底的不清醒了,吻她湿润的眼角,哄她:“姐姐,你转过来看看我。”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期近那个阳光灼烈的梦,他想看一看,她此刻颤抖的睫毛上是否也有金粉洒落。
她的回应是没有气力的一掌拍在他额头上,实在说不出叫他“闭嘴”的话,因为张口只有一节一节的气声。
就这么被激发了征服欲,以她的反应为准则,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规律和节奏。
他想看她失控。
最终,她在喘不上气的最后,以没能忍住的一声低呼,成全了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