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见过这条,新买的?”
钟映笑说:“在巴黎候机的时候买的。”她把裙子比在自己身前,“好看吗?”
温岭远认真打量之后点头,这使得他的认同给人一种信服感。
钟映开始挑选外套和配饰,而温岭远摘下眼镜,夹在书页之间,往浴室走去。
温岭远的手机,就放在书本旁边的小矮桌上,这时候响了一声。钟映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挑选围巾,直到手机又响了第二声。
她目光定在手机上,往卧室门口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朝小矮桌走去。
飞快拿起手机,输入温岭远的生日解锁。点开微信,列表里排在置顶的她的名字下方,两条未读消息,然而备注的名称,似乎只是温岭远的一个病人。
钟映轻咬着唇,说不上自己是不是松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翻,翻到很后面,也没有看见她想象中的那个名字。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钟映心脏一紧,飞快扯断手腕上的一串月光石项链。
温岭远走到门口,钟映正蹲在地上,捡掉落满地的珠子。
“阿映?”
钟映笑说:“手串不知道怎么断了。”
温岭远没说什么,在门口站立一瞬,目光自她脸上扫过,落在角落的小矮桌上,又缓缓收回。
他从桌上拿走新买尚未开封的电动牙刷替换刷头,再次离开卧室。
钟映长长吐出一口气,慌乱捡拾完剩下的珠子,攥在手里,半天还觉心有余悸。
温岭远洗完澡回来,身上有清爽的沐浴露和须后水的气息。
梳妆台前,钟映正在往脸上涂擦晚霜。
他站在窗边,静静看了片刻。
“阿映。”
钟映手指顿住,这样语气平淡的称呼让她心里一惊。从镜子看,温岭远在注视着她,目光是真实的困惑,他问:“我仍然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
钟映一慌,急忙转身,“我……对不起,我不应该……”
“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是怎么说定的?”温岭远的语气始终平和,即便他觉得十分失望,失望到心底有一种冷透之感。他不会跟人争吵,从沟通效率的角度而言,争吵毫无意义。
钟映咬住嘴唇,没有办法复述出口。
她说不明白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究竟为什么所惑,才会再次犯这样的错,还妄图可以掩饰过去。
温岭远不常有疲累和无能为力的心情,除非是面对钟映。
钟映给外人的感觉,总是端方美丽,知性优雅。只有他清楚,她是一尊有裂缝的美人瓷,小心呵护犹恐不够——
在他之前,钟映谈过一场长达七年的恋爱。对方是个摇滚歌手,发过唱片,如今不好不坏地混着。
钟映读高中的时候就和摇滚歌手在一起,不顾家里人反对。克服过许多困难,当钟映父母终于决定松口,同意她和摇滚歌手结婚的时候,钟映发现他劈腿了。或者说,劈腿过,很多次。年轻女孩儿们总觉得摇滚很酷,尤其她前男友又生了一副有恃无恐的好皮囊,一串串的“骨肉皮”争相往上凑,他没有成为独善其身的例外。
在摇滚歌手的手机里,钟映发现大尺度聊天对话和照片,罄竹难书。
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投入全部青春换来一场背叛,对她的打击能够致命。
她自己和她父母,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她拼凑完整,只是外表看来光鲜亮丽,那些心上的裂缝,无法弥合。
温岭远知晓这一桩旧事,和她交往之后,总在尽力给予她安全感。作为医生,他工作时间很长,但只要有空,他都会同她报备行踪,即便不喜欢她有时候焦虑发作,一口气发来十几条信息确认他的下落的行为,他也会包容。带她认识所有朋友、家人,告知她一切电子设备的解锁密码。水到渠成之时,更是许以婚姻的承诺。
但是,这些还不足以打消她的疑虑。
她仿佛认为,如果他坦荡让她看手机,说明那里面的信息都已经清理过,不会让她抓住把柄。
于是有一次,她偷看了他的手机,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