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远去,这一层,又安静下来。
书页盖在膝盖上,温岭远手臂撑于沙发扶手,看着飘窗上,仿佛睡在一片明亮雪光中的女孩。他似一位孤岛上的国王,看守在他窗前谛唱的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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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孩子,这晚聊到凌晨一两点钟才睡着,次日自然临近中午才醒。
宁樨洗漱过后,第一个下楼,看见苏昱清和温南川正坐在客厅里打游戏。她对温岭远没有叫大家早起有一些疑惑,于是问苏昱清:“温叔叔呢?”
回答的是温南川:“小叔有事去市里了,晚上再回来。他给我们留了钱,让我们中午自己去找吃的。”
没有温岭远这个长辈在跟前,这里年纪最大的池小园,自动接替了大家长的职位。
午餐之后,他们去沙滩上玩。
宁樨和小园、苏昱清还有南川组队玩沙滩排球,不可以剧烈运动的苏雨浓,就和北歌躺在遮阳伞下睡觉。
兴许是出门之前防晒霜没有涂抹均匀,宁樨感觉到脖子后方被晒得发痒,一问之下,那个理应带出来的,装了防晒霜的小包被苏雨浓落在了别墅里。
所幸别墅里这里不远,宁樨决定回去一趟。
背后一连串让她顺便跑腿的叮嘱:
“帮我拿一块毛巾!”
“我要冰可乐!”
“雪糕!”
宁樨喊道:“你们自己去!我一个也不带!”
按密码解锁,整栋别墅里静悄悄。
宁樨走上二楼,准备冲个凉,边走边喊:“有人吗?”
她担心会不会有保洁人员过来打扫,结果当然是没有人应答。
走进房间,宁樨脱下身上汗津津的衣服,找出一套干净的内衣裤,而后朝着走廊外,紧挨着卧室的,最东面的浴室走去。
此时此刻,走廊最西端的房间里。
温岭远隐约听见有人在喊“有人吗”,但今天五点半早起赶第一趟船离岛,连轴转地开完两场临时会议,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岛上。奔忙到此时,获得一个午觉,困顿使他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过了片刻,思绪才慢慢回笼,意识到,那似乎是宁樨的声音。
当他起床,打开门,恰好看见这一幕:
宁樨赤着脚,踏进浴室,身上只着一件白色蕾丝边的内衣,和同样色系的内裤。四肢清瘦而匀称,使她落在地板上的每一步,都踩得极其轻盈。从左边房间漏进来的一束阳光,恰好只抓住她的脚后跟,和她嘴里所哼的,曲调轻快的歌声。午后的光影勾画她的背影,是油画质地。
温岭远一下便将门关上。在门后,他思索片刻,换上衣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他预备在附近徘徊十来分钟,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再进屋。
太阳底下,他让灼热的日光晒得有一些头晕,走在通往别墅外的石子路上,又渐渐意识到,心里莫名的燥热,并不是因为,这个过于坦率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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