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辛荷才知道他跟霍瞿庭住同一个大套间。
虽然是分开的卧室,但霍瞿庭一向怕被他占便宜,可能是考虑到船上人多眼杂,怕他节外生枝,才肯这样。
没等船抛锚,辛荷就在房间躺下,有人来叫了他两次用餐都没去,直到晚上将近八点,单英打电话,说霍瞿庭好像发烧了,问他有没有带应急的药。
他们住的叫什么总统套间,有医生随时待命,辛荷由此想到霍瞿庭的情况应该并不严重。
他送了退烧药过去,果然只是单英在着急,霍瞿庭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房间里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很淡但是无处不在,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青苔,或是雨后森林里潮湿的味道。
霍瞿庭这里灯光又开得暗,晚上起了风,船身摇摇晃晃,辛荷站在门口,一时间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霍瞿庭转头看了过来:“发什么愣?”
辛荷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单英已经走了,只剩下他跟霍瞿庭两个人。
“吃药。”辛荷走到他身边,把装了三种药的小药盒放进霍瞿庭手里,有点想试他额上的温度,但又不太敢,最后只说,“过三个小时还不退烧的话,就要叫医生了。”
霍瞿庭没说话,他们离得很近,身影却仿佛陷在黑暗里,辛荷对上他发黑发沉的眼神,觉得看不懂,就又移开。
“那我走了。”辛荷知道他还在生气,不会搭理自己,说完又找杯子帮他接了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现在这么晃,先别看了,休息一会儿,记得吃药。”
回房间后,辛荷没再上床,一直在椅子上坐着。
这艘游轮并不算好,即便是最好的套间,也没有多大,内饰更可以称为普通,但令人惊奇的是地上竟然铺着羊毛地毯,床品还是真丝。
墙壁上挂了副随处可见的少女打水的油画,他盯着看了会儿,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很久很久,才终于等到十点半,他立刻又去敲霍瞿庭的门,很轻的两下,没有人答应,辛荷就直接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