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不明就里,看那年轻人刚刚起身的位置,正是李羡尘的身后方寸之地,料想他便是洛银河,这洛银河站的很远,看不清眉目,只是他生得很是清瘦,站在河堤旁,河风吹得他衣袂飘摇,如同一只轻展蝶翼的蝴蝶,只怕风再大一点,他便要飞上天去了。
这等文弱之人要了刀,也翻不出天去。
洛银河接过侍卫的配刀,在自己左臂上狠狠一划,鲜血如同断线的红玉珠,散落在滔滔河水中,顷刻便被吞没了。
意料之外,刀用起来比想象中的容易,伤口却不如想象中的疼。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文弱的年轻人身上,他面不改色的站在河边,举着手,任血流,一动不动。
他赌自己断定不错,元和帝就是边缘性人格障碍!
终于,皇上的目光鄙夷,却还是忍不住了:“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平复对河神的不敬吧?”
洛银河将配刀还给侍卫,走到皇上近前,道:“小人以血为媒,告慰河神,河神有两句话托小人转告陛下。”
皇上面露疑色。
洛银河不卑不亢,站在李羡尘身侧。
“什么话?”
“此话乃是神谕,只能说给陛下一人听。”
皇上点手示意他上前。
众人见年轻人大概是因为失血,脚下的步子已经有些轻飘,他在皇上耳畔只低语了片刻功夫,皇上脸上的神色就变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年轻人,端详了半晌,又转向河堤,对着河堤行了个大礼,起身时,已经两行泪水涌出眼眶。
皇上竟因为这年轻人的几句耳语落了泪……
“传朕旨意,从今往后,废除生祭。”
没人知道这年轻人说了什么。
但洛银河知道,他赌赢了,众人知道,这年轻人不用死了,也再不会有姑娘因此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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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夜,雨越下越大,洛银河跪在将军府院子里,穿书穿得如此狼狈,他不禁自嘲起来。
他穿着已经被打湿的衣袍,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脸色也因失血而惨白,嘴唇被冻得略微呈现了浅紫色。
身旁监刑的家丁忍不住出言劝道:“先生,您就跟将军低个头,这事儿他只是怪您没提早知会,您一个读书人,何苦跟将军置气?要不,您今儿跟皇上说了什么,偷偷告诉将军,将军定然就不气了。”
洛银河听着家丁这话,有些气苦:我是穿书进来的,俩眼一抹黑,进来直接上演白日里那生死一幕,如何提早说?
那家丁见他闭口不言,叹了一口气,这洛先生是将军跟前最重信的幕僚,宽厚待人,就是脾气拧得很。
大概这就是读书人的气节吧。
洛银河也很莫名,自己明明将这危机化解得很漂亮,李羡尘为何还要罚自己跪在这冬夜里,书里不是写,他素来待自己如知己一般吗?
从白日里折腾到现在,洛银河累了,他觉得自己的腿好像要断了,脑子也要烧断了弦,索性往冷雨里一躺,让那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神思还可以清明一些。
只是他这一躺,那家丁却急了,转头就往李羡尘的书房去,一边快步前行,嘴里还一边喊:“将军!洛先生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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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被骂出天际的网文作者这个设定的意头……有点晦气(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