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将脸凑到洛银河耳边。
“血……”她说道,声音轻得如同风吹散了纤尘。
“先生,日后就唤我昙儿吧。”
昙,该是公主的闺名。
洛银河觉得自己好像是落在女妖精手里的唐僧。
“公主说的血,是人血吗?”洛银河淡淡的问道。
似乎是没想到他能问得如此直接,公主脸上惊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换上旖旎的笑意,没有回答。
她觉得这洛先生妙极了,梁珏伯伯说他定然不是普通人,如今一见,果不其然,他不仅为自己清誉着想,就连眼见自己这少为人知的癖好,也没将自己当成怪物。
公主是个异食癖,这事儿没跑了,但洛银河的专业经验告诉他,恐怕还远不止于此。
半个时辰转眼即过,公主即便刁纵,也还是不敢恃宠而骄,违逆父命。见到皇上的那一刻,洛银河从未觉得皇上如此亲切。
“朕与洛先生还有事情商量,你先退下吧。”
公主有些悻悻,拉着皇上袖子,撒娇道:“父皇,你平日里再多召洛先生入宫来吧,好不好?”
皇上啧了一声,道:“别胡闹,刚才就不该答应你,再不退下,朕叫秦更把你请出去。”
公主噘着嘴告了安,转身往外走,路过洛银河身侧,忽然悄然伸了手指,指甲尖轻轻的在他颈间一掠而过。
洛银河慌忙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道:“这丫头,八成是相中先生了。若真是如此,先生可有意做驸马吗?”说罢,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洛银河。
洛银河正色道:“陛下莫要取笑草民。”
皇上听了哈哈一笑,道:“先生果然有趣,若是一般人知道自己得公主青眼,做梦怕是也要笑出声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无意便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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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深,回将军府的路上,洛银河脑子里满是皇上这一家子,三辈儿都不正常。
他舒了一口气胸中闷气。
倒也难怪,皇上历来是高危职业,若是去研究正史,历代帝王有心理问题的当真不在少数。丰徽公主的异食癖,无论是铁制品,又或是血,看似是喜欢铁的味道,但若深究其根本,只怕还是源于皇上的人格障碍,喜怒无常,更甚,还有更为难以言喻的原因。
他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将军府。
下了马车,正看见李羡尘走出府门,官衣官帽齐整,似是要出去的样子。
洛银河上前见礼,道:“将军还要出去吗?”
李羡尘尚未回话,跟在身后的添宇抢着答道:“洛先生回来了,将军还要入宫给皇上递一份奏报。”
奏报?这大晚上的,是有多着急的奏报要现在送进宫,周凭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即便如此,也该是刑部去报,如何轮得到上将军当送奏报的跑腿小差。
一丝慌乱,在李羡尘的脸上极快的闪过。
即便如此,洛银河也还是看到了。
他……莫不是要寻个借口,入宫迎自己?洛银河心里寻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