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尘刚欲起身,洛银河又从烛台前走回他身边,颔首看他,正色道:“依你看,这几位皇子,哪位有储君之能?”

本以为这个问题,会让李羡尘沉默良久,谁知他脱口便道:“五皇子。”

看来是早有思量。洛银河点头,沉吟片刻,开始自顾自换衣裳。

李羡尘奇道:“天还未大亮,你要去哪里?”

洛银河笑道:“向五皇子递个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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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显当今的皇后,生有二皇子和五皇子。

二皇子其人,洛银河只在几次大典上遥遥相见几面,相传他本天资极佳,可长到三岁左右,神思便异于常人,严重之时,竟难以与人正常交流,书中对他笔墨极少。

五皇子,为人中正,极尚武,恐有刚极易折之势。

洛银河到五皇子府上时,皇子正在晨练,听管事小厮来报太常寺卿突然登门拜访,虽然惊诧疑惑,却颇为重视,言道:“快请进来,随侍仆从也不得怠慢。”

那小厮道:“洛大人……未带仆从。只身……骑了一头青花小驴……”

啥?

待到将人引进厅堂,五皇子才见到,这位太常寺卿穿着极为随意,一身素色长衫,全身上下珠玉未着,打眼去看,没人觉得这人是当今朝上炙手可热的宠臣,倒似是哪个书馆的教书先生,又或是医馆的郎中。

看他这副打扮,骑驴……确实不违和。

五皇子尚武,人也直爽,寒暄几句,便问道:“洛大人孤身前来所为何事?”

直来直去的脾气,洛银河喜欢,也就不和他打哑谜,从怀中摸出一方白玉小印,交到五皇子手上,道:“给殿下送一份礼。”

他一句话说罢,不多做解释,起身告辞。

五皇子茫然,去看那白玉小印上的印花图案,是一株兰草。

将军府里,李羡尘却越想越觉得有些后悔,大显铁律规定立长不立嫡,便是不想起皇储之争,洛银河此举,若稍有不慎,只怕要引火烧身。

该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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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万寿节的最后一日,午后宫里突然传出急信,皇上一早微服出宫,途中遇险受惊,回到宫中骤然晕厥,太医们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

皇后冲秦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逼问皇上途中所遇何事,秦更只是言道,皇上吩咐过,对谁都不能讲,即便被打了一通耳光,依旧不说。皇上卧床,毕竟身边要得力之人伺候,更何况,待他醒来,若是见秦更被如此为难,终归不好,只得作罢。

太子急召重臣入宫。洛银河虽然品级不够,却因官职特殊,也随李羡尘一同入宫。

皇上的寝殿内,皇后守着,太医们还在诊治;殿外,数位一品重臣,王爷、宫妃们在,三位皇子在,丰徽公主在。

连抱病半年的梁珏也在……唯独少了四皇子。

林季文字狱一案扯出来梁琎联合卫太医谋害先皇的事情,始终没有什么实质证据指向梁珏,他最多不过是教子无方,疏于管教。

这事情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只怕要全族连坐,但梁珏,手中有先皇赐予开国重臣的免罪玉牌,加之皇上没有一击得手的把握,最终只得不了了之,让梁琎背了所有罪名。

果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皇上身体有恙,梁珏作为文臣之首出来辅政,名正言顺。

梁珏见洛银河来了,几步上前,洛银河本想见礼,却被梁珏拦住了,他道:“洛大人不必客气,如今陛下龙体有恙,太医们又查不出毛病,洛大人一直神通,不知可否指个方向?”

他该是因为梁琎的事情恨透了洛银河,但此时对他却没透出分毫敌意。

洛银河还未回话,又一人行至近前,道:“这位便是神名远播的太常寺卿吗?”

说话这人正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