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为何不悦?”洛银河左思右想,想不出为何,便向墨为打听。

墨为只是撇嘴摇头,口中言“不知道啊”,脸上满满一副——你们夫夫二人闹别扭,我不想参合的表情。

洛银河瞬间觉得,这小子即便不知道,心里也有他一番猜测。

弹他一个脑壳,道:“快说。”

揉着脑袋,墨为道:“真不知道,五殿下是和将军书房叙话的,没让人伺候,只是没说几句,便走了,然后将军就冷着脸,四处找您来着。”

说话间,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推门进屋——李羡尘背手而立,听见门响,头都不回。

啧,还真是闹别扭呢。

“听说方才五殿下来了?”洛银河故作不知,问道。

果然,这人就如耳背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今日林大人的案子结了,总算慰他在天之灵……”五皇子的事儿不愿意理,林季的事儿总该有反应吧。

出乎预料,依旧石头一般,岿然不动。

嘿……

洛银河心思一转,向前两步,像是要凑到李羡尘身边似的,口中言道:“你怎么……”话说一半,忽然身子一歪,撞在书案上“哐当”一声响。

李羡尘一下子就回头了,见洛银河一手撑着书案,微蹙着眉头,另一只手捻在眉心处,似是头晕。

两步上前,将他扶住,问道:“怎么了?”

还是这招好使,洛银河心中窃喜又感动,道:“不碍事。”他倒也并非全然是装的,头确实有些昏沉,不知为何,近日时常如此。

果然被小心的扶着坐下,接着,李羡尘的手便搭在他脉上,片刻,垂下眼帘道:“春天受得内伤太重了,加之思虑过重,伤了脾胃,你……又不好好吃饭。”

这倒确实,有时忙起来,就没什么胃口,洛银河一直如此。

李羡尘没有将他脉搏放开的意思,又细诊了诊,脸上现出一丝不解。

见他终于不是茅坑里的石头了,洛银河笑道:“你为何不悦?”

李羡尘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方小印,正是当日洛银河交予五皇子的,言道:“投名状?撷兰苑的密信,出自你手?”

尾巴都让人抓住了,洛银河自然承认,更何况,在李羡尘面前,他没想瞒。

“你如今的行事,越发跳脱了。若说密信是为了给老师平冤,又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五皇子,毕竟交集不多,万一他……”说着,他神色黯下来,叹道,“当日我就该拦着你……”

原来……

“你担心我?”洛银河笑道。

李羡尘一下就卡壳了。

“去年,天涛河祭祀之事,是我未按计划行事,才致使今日的局面……况且,你不是说过吗,咱们最不济,还能三十六计走为上……”

没想到,他还想着去年那茬儿,李羡尘摇头道:“去年的事情即便依计行事,也未必得手,你别放在心上。”说着,他与洛银河目光一触,又瑟缩了,“更何况……”

今时不同往日,我不想你有分毫的危险,怕万一护不住你,这事容不得半分意外。

终究是说不出口。

谁知洛银河竟能读心一般,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一合抱住他,在他背上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低声道:“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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