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河被他扶到一旁的干草堆上。他衣服全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身上却出奇的烫,李幽惊道:“大人,您……烧的太高了。”洛银河被他扶上来,心思一松快,神志就开始不清晰,勉强撑着精神,从怀里摸出李羡尘给他的小瓶,倒出一颗丸药,送进嘴里,然后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果不其然,昏昏沉沉醒来,他又在自己的公寓里,身上的伤没有了,只还留着极淡的,年幼时留下的伤疤。
他忽然记起,在书里时,他身上的旧伤疤也还是有的,即便更淡了,可就连李羡尘都曾看到过。
这样的话……
起身到书桌旁,拿起壁纸刀,在胳膊上轻轻划了一道。接着,他迅速拿出药箱,找到退烧药,吃下两片,将剩下的紧紧握在手里。
刚想去床上躺下,忽然觉得一恍,公寓里所有的景象都在眼前扭曲抽离,待到再看清楚的时候,又回到了阴湿的水牢里,还躺在干草堆上,一旁的李幽正关切的看着他,手中端着半碗粥。
见他醒了,李幽明显松一口气,道:“大人吃点东西吧。”
洛银河没顾上回应,第一时间拉开袖子,只见手臂上除了被曹离抽出的伤痕,还有一道极浅的划痕——正是自己用小刀划伤的。
一直以为是魂穿,可为何伤口会带过来,但……
再看手里,却空空如也,装着退烧药的小药瓶没能被他带过来。
不禁一阵失望。
李幽见他这样,以为他是在找李羡尘给的瓷瓶,道:“大人,昨日的药瓶还在大人怀中,那伤药颇为灵验,大人的烧已经退了,伤口也没有发炎的迹象。”
洛银河点头称谢,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李幽道:“大人昨日昏睡一整天,梁公不知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并没来,所幸如此,大人才能缓缓。”
被绊住了,是李羡尘做了什么吗,还是……
洛银河向窗外望,外面日头已经高了。
三天……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喝了半碗粥,梁珏来了,怒气冲冲的,吩咐道:“给我吊起来!”
洛银河被吊在水牢里,他端详梁珏,昨日的变故让他愤怒,或者是让他觉得焦虑。
他悠悠的道:“梁先生何必这般动怒?”
“显朝的官军如何混入城里的,李羡尘用了什么方法,还是有密道?你说!”
洛银河皱眉,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他也确实不知道。
什么密道?李羡尘并没跟他交代过。
心念稍微一动,他想明白了,定然是他在城里的什么地方,提前挖了密道,可又怕自己万一熬不过梁珏的手段,说出来。
切,谨慎是谨慎,倒也对,但多少让洛银河心里有点不爽。
那密道在哪里……?
梁珏眼睛里要冒火似的,在洛银河看来,如今他手里的底牌已经全都透了底,注定要满盘皆输,也再没有什么资本和自己谈条件,眼看就要狗急跳墙,玉石俱焚。
洛银河忽然道:“太子生母,如今身在何处?”
差异的神色在梁珏脸上一闪而过,但他随即想到,自己在都城的府邸肯定早就被抄了,那间满布经文的小院,也必然被发现了。
以洛银河的才智,联系起从前五方观的种种,又怎么会想不到。
梁珏淡淡道:“她死了。病的很重,医不好了。从前是老夫对不起她,她才出家的,然后遇见了皇上,生下大皇子。”
洛银河闭上眼睛,梁珏和皇家的纠葛,纷乱错杂,难怪闹出这许多事情来。
“她游历多年,终归舍不下骨肉,得知自己命不长久,想见他最后几面……”说着,梁珏顿了顿,“所以老夫将计就计,料想皇上定然想见她,才让刺客在万寿节埋伏在路上,让皇上和他的傻儿子生了嫌隙。不过最后大皇子失势那般快,还是要谢谢你,一心为林季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