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可不要紧,洛银河从床上骤然坐起来,盖在二人身上的被子,也因为他起得猛被带得呼扇就掀起来了。
入眼的景象,正是自己的公寓里。
我死了?李羡尘也死了?
不可能……
是情蛊?唯一变量是情蛊。情蛊是李羡尘昨夜用嘴渡给他的,二人都沾了。
情蛊,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
洛银河一头雾水的懵然,李羡尘因为他刚才床上长刺一般的弹起身子,也醒了,但看着还是很困的样子,揉揉眼睛,伸手抚上洛银河的背,安慰似的抚摸,声音闷闷的,道:“怎么了,做梦了?梦都是假的,有我在……”
说着,便想将他重新拉回怀里,再窝一会儿。
结果那人,忽然转过身子,欺身上前,伸手蒙了李羡尘的双眼,道:“不一定是假的,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你……别怕。”
李羡尘眼睛骤然被蒙上,觉得那人就在身前咫尺,趴在他胸口处,别怕云云,以为他又来了兴致,在和自己闹,便一手搂了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扣住他后脑,将人又往自己身前揽了揽,去贴他的嘴唇。
温润柔腻,依旧是那般的熟悉。
待到觉得若是再亲下去,又要出大事了,李羡尘才将怀里的人松开,结果那人的手还蒙在他眼睛上,不肯松开。
李羡尘浅浅的笑,问:“怎么?”
便觉得洛银河又贴上来,在他唇边轻柔的亲了一下,柔声道:“我也在。”才缓缓将轻覆在他双眼上的手挪开。
张开眼适应了清晨的阳光,入眼正是洛银河满眼的关切,他就撑在自己胸前,定定的看着自己,依旧是那样雅人至深,温润柔和的面貌,但……李羡尘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
银河的头发……那一头乌黑如瀑般的缱绻长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虽然也……挺好看的,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怪得很。
衣服也不对,他昨夜睡觉时穿的寝衣,是件淡青色的长衫,如今身上这是什么……非丝非缎,花色……忒热闹。
再看,床也不对了……
就……简直是哪哪儿都不对嘛!
一派违和中,唯独洛银河的笑意全然没变,他还是那个他。
他就只是微笑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慰和鼓励。
李羡尘再往四周去看,惊骇,渐而坐直了身子。房间里的布置,是他见都没见过的风格——
屋子整体的色调是很浅淡的灰色,其中又点缀了米白,显得干净又温和,右手边是一张书桌,桌子上成摞的书和纸张,规整得很整齐,但细看好像落了一层薄尘。
桌前的,是……书柜,顶天立地一面墙的书,李羡尘微微眯起眼睛去看,《发展心理学》、《心理学导论》、《梦的解析》、《原型与集体无意识》……这都是什么?
李羡尘目光转向洛银河,洛银河只是微笑着看他,在他手背上安慰似的摩挲几下,才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是我家,你可以随便转转看。”
一切都让李羡尘震惊,但大约是因为洛银河的“预防针”和安抚,以及对方极度的镇静,李羡尘并没有太多的慌乱。
他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往窗边走,窗户上蒙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罩子,是……琉璃?
走到窗边,往外望,不看还好,一看……
好家伙!
这里是有多高?楼下的人,像米粒那样大小,平视周围的建筑物却林立,看得出,有些建筑比自己身处之处还要高。
洛银河这会儿也到了近前,在背后抱住他,道:“你就当是做了个有趣的梦,要是愿意,我带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