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刚一点头,孟桥就捂着一条胳膊跑的没影。
临走前,他随手扔给孟桥一瓶跌打膏,心里还想着洛闻心那句变态。
靠近榻边,天边突然一道雷,轰隆隆的震的直响。
榻上似乎有个活物微微颤动了一下,季晟脚步顿住,瞳孔一缩,差点隔着半尺远将那人拍死。
好在他借着闪电的光看清了那人的脸,硬生生收住了力气,屏住呼吸。
少年蜷在季晟的被子里,睡得正香。
耳垂腻白,眼皮睡得泛粉,撅起来的嘴唇难得红润,整个人软在被褥里,似一团新雪。
季晟盯着他,好半天才放下手来,眸色有些阴沉。
习武之人天生警觉性高,季晟更甚。
以他的实力,放在往常,屋里有个大活人躺着,能在进门前就发现。
刀风穿透木门,而这人甚至活不到他进来。
可今天雨声跟雷声都大,季晟刚泡了澡,神经正是放松的时候。
洛闻心又向来身体不好,气息比一般人要微弱不少,这么闷在被子里,季晟还真没有发现。
他靠近床榻,裸着精赤的上半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洛闻心。
片刻,他双臂撑上床榻,俯身,偏着头,一寸一寸的将洛闻心看得更细。
就如每天摘了桃花放他床头时一样。
目光犹如实质,落在少年身上,若不是洛闻心已经睡着了,不然必定得被季晟看得躲到床脚里去。
少年生的纤瘦,整个人就小小一只,两条胳膊能轻松的把他锁在里面。
季晟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自然不是君子。
君子四艺,他是一样也不会;品性高洁,跟他也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但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应该也算不上变态——
这两个字,一听就明白不是什么形容好人的话。
而他迂回的问过一回孟桥,在把孟桥吓得张口结舌后,得知在那姑苏最大的销金窟醉涂山,真正变态的手段,远远不止摸摸对方的小腿。
那现在又算什么?
一边骂他变态,一边又在晚上偷偷跑来他床上。
额前未干的发丝落下一滴水,落到少年锁骨上,瞬间氤氲成一片晶亮的痕迹。
季晟的视线定在那截雪白的颈上,半晌,伸手将那滴水珠抹去。
动作难得放得很轻。
却没能把手抽回来。
被子里伸出来两只小手,软软的抱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