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缭绕中,看不清来人的脸,那人丢了一套衣裳在将夜面前。
虽然是一套白色的古装,但他不挑。
将夜忙不迭抱着衣服挡住自己的身躯,腼腆又感激道:“谢谢嗷!”
那人笑笑,“谢我什么?你该谢云谏。”
“云谏?”
“怎么?莫不是傻了?连自己师尊都不认得了?”
唇边细细碾磨着这个名字,诡异的熟悉感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蹦跶出来,将夜猛地瞪大双眼,脑袋像是被雷劈过,宕机了一瞬,又重新启动。
他僵硬着胳膊指了指身后那美人,眼前的男子点了点头。
救命!
管不得自己衣服还未穿戴整齐,裹地乱七八糟就赤脚往外跑。
步凌尘眯眼看人跑得没了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雾霭深处走去。
“你这徒弟今天是吃坏了肚子还是磕坏了脑袋?很不对劲。”
水雾中的银发青年缓缓步出温泉,拎起步凌尘递过来的雪白衣裳,姿态优雅地披上。
“沙棠果。”
步凌尘默了一瞬。
“那确实是吃坏了脑子。”
“呃……”
“磕坏了肚子?”
云谏没理他。
步凌尘挑眉看着云谏一头银发中混入的一缕墨黑,被后者瞪了一眼,才堪堪收回目光。
他见他扯下那缕黑白纠缠的发丝,攥进掌心。
一种植物!一种植物!!
将夜逃亡的路上,灵活地运用祖安方言给自己缓解恐惧。
直到离那池温泉足够远,他才敢停下脚步歇息,足底已经被一路的小石子硌破了皮,生生被自己薅掉头发的头皮也疼的要命。
这具身躯一点儿都不耐疼,是个细皮嫩肉的。
恰好,将夜又是个怕疼的。
他忍着疼,哈嘶哈嘶缓了好一会儿。
心跳终于平稳下来,他开始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明明已经死了。
只记得自己坠入无尽的深渊,却永远无法触底,死就死吧,可他还保留意识,活生生体验了很久犹如寒窖般的冰冷。
记不清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速。
直到他从温泉中……抱着一个男人醒来……
母单将夜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同性或者异性深入交流过不可描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