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捏了个纸符化作纸鹤飞出神隐峰。
不多时,峰下候着的洒扫小童恭恭敬敬赶来。
“将这软塌撤掉。”桃眸瞥向半透的刺绣屏风后,又道:“里间的床也换了。”
小童有些不解,但还是遵从命令把事情办了。
一番折腾,待到小童换完里间的床和窗边的软塌,月已浮上枝梢。
圆月与昨夜相差无几,遥遥悬在夜空中。
昨夜身体上的损伤已被灵泉疗养的差不多,至于神魂中的那点裂痕,即便药石无医,他也不见得多在意。
低头一看,腰侧因伤口皲裂,血又洇湿了白衣。
他对这种痛感是麻木的,不以为意,只是他向来喜洁,容不得衣裳沾染血污,便褪去衣裳,取来简十初当初送来的凡尘修士惯用的药膏。
只是他明明在处理腰上的伤口,不知为何心腔蓦地燃上一层热意。
耳边甚至听见心跳声,由舒缓平稳渐渐变得紊乱,失了节奏。
云谏将神识铺陈开,确认整个神隐峰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
那这心跳声……
“师尊啊……”似蚊蝇喃然,模糊不清。
何止心跳悸动,这下云谏甚至听见那人的梦话……
——将夜。
将夜沉入黑甜梦渊,他自穿书成了渣攻后,不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就是在昏迷中睡死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入梦。
因担忧室友觊觎自己,他甚至直接合衣入眠。
陷入睡梦中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贴着胸膛,放入前襟的白鸟尾翎正在微微发热,他甚至本能地觉着这种热意很温暖很舒服,没有醒来的意思。
反倒陷入深梦。
这两天满脑子都是颜色文剧情的将夜,做的梦自然也不会脱离这个范围。
面红耳赤的情节过后,就是堪称梦魇的画面。
师尊赤红着一双桃眸,提着剑,一步步走向他。
这一次,他不是旁观视角,而像是被困在徒弟躯壳中。
面对师尊惨无人道的折磨只能生生忍受,他被割了舌头,连解释自己不是原主的机会都没有。
恐惧蔓延,心跳如擂鼓。
梦话杂乱无序,不成逻辑。
先是:“嗯?还……还想要啊?”
“师尊,别脱……我,我不行了……”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而后又:“师尊,我不是……不是我。”
“不该觊觎……错了。”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