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将夜犹豫了会儿,看师尊虽然脸色还是难看,但好歹没有疼到意识不清。
他问:“我们直接回来了,那……他们呢?”
云谏:“简十初已经感应到溯洄涧的动静了,我们先回来是为了不被察觉到,除非你还想再被洗一次神魂。”
将夜闻言一颤,缩了缩脖子。
“那……洛言呢?”他又问。
“你已经让他知道你是谁了吧?”
将夜心虚点头。
“但钟离泽那边还得瞒着,简十初既然赶去了溯洄涧,他们就能出来,但擅闯禁地这件事他们瞒不住,该有的惩罚不会少。”
将夜紧张道:“什么惩罚?也是洗掉神魂记忆吗?那洛言他会不会也……”
“你倒是很在意他。”
点亮的烛台下,光晕散落在师尊那双琉璃珠中,颜色晦暗,看不清情绪。
但将夜潜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了师尊忌讳?
师尊又道:“洗掉记忆是避不开的,好在那些阴毒的符咒不是他画的,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将夜,我没将他带出来,你可怪我?”
他怎么会以为他怪他呢?
将夜懵了,他是他徒弟,师尊做的决定哪里轮得到他置喙?
他摇摇头,瞬间明白了师尊的意思。
猜测道:“我们不能留在那里,洛言就成了唯一的证人,他能证明那个阵法是钟离泽画的,也能证明那些修士是被钟离泽坑害的。”
师尊点点头,手臂的伤口已经处理好,涂上的药膏也在慢慢融入伤口中,缓慢治愈。
他神色浅淡,指节轻点桌面。
“若是那些洞穴外的修士都死了,简十初要给各仙门一个交代,钟离泽就绝对跑不掉了。”
“呃……”将夜被云谏的想法惊到!
师尊不是心怀天下的谪仙一般的人物吗?不是仙门的守护仙尊吗?
他……他怎么会这么想?!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氛围一凝滞,云谏就瞥见小徒弟的模样,倏然笑了,他抬起那只伤得颇重的手,挑起将夜的下巴,对上他的眼。
“怕了?”
“呃……”
“我随便说说。”他对什么都冷淡,谈论起生死就更随意了,“人死多了,会很麻烦。”
要不是师尊那双桃眸未变,将夜都要忍不住猜测师尊是不是在潭底被什么鬼东西夺舍了。
那把剑……
但那把剑并没伤到师尊,而是没入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窗外传来喧闹声,师尊推开窗,透过窗棂间的罅隙向外看了会儿。
试炼场上慌成一片,简十初打开秘境的传送阵法,仙门弟子互相搀扶着狼狈走出,除了少数几个受了伤,其他人都一副被妖孽吸干了阳气似的,又蔫又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