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那一层不该有的心思,他努力往师慈徒孝的方向转动脑子。
这一年里,他们几乎是日日相见。
将夜早就习惯了每天问声早安,给师尊沏好了茶再去找洛言切磋,每天夜里都会捧着一盅汤水,喂给师尊喝。
有时候师尊睡得早,他就给贪凉的师尊掖好被子,盯着暖黄烛火下,那近乎完美无缺的容颜,礼貌的不带任何亵玩意思地欣赏会儿,再吹了灯,回去睡觉。
这一下,真的……很不习惯。
他想着想着,有些伤感。
夜已深,船窗外的江面上升起一弯残月,在广阔无垠的深色水面上格外漂亮。
比神隐峰的好看。
他无意识地自言自语嘟囔着:“好像从没和师尊一起赏过月,这月亮要是再圆一点就好了,要是……师尊也在就好了。”
趴在床上,撑着下颌看了会儿,眼皮打架,就这么睡过去了。
夜半的江风有些腥咸,还泛着丝丝凉意。
透过大开的窗,直朝床榻吹来。
将夜睡得迷迷糊糊,觉得冷就抱着双臂蜷缩着,根本没意识到盖被子。
恍惚中,胸腔涌上一阵阵暖意。
他舒服地喟叹一声,将那股暖意当作是抱枕,循着就拥住,贴上。
怀里的“抱枕”叹了口气,被将夜双臂死死地环住脖子,刚要掀开这孩子的手臂,就被睡得迷迷瞪瞪的人不满地哼唧一声,皱着眉又抬起腿缠过来。
好不容易推开双臂,挪开他的腿,一抬头又被什么牵扯着撞向少年的脸。
薄唇猝不及防擦着少年柔软的面颊,落下一个啼笑皆非的吻。
云谏:“……”
他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环绕了一条细线,将他和将夜的脖子一齐圈在这条细线中,借着月光,细线泛出银色的光泽。
那是……云谏的头发。
将夜用他的头发穿起这片尾翎,挂在脖颈上,埋在胸膛前。
云谏借着这片化身,一出现,就是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
他不由叹息,幸好没有趁着将夜清醒时变成这样,否则,这小傻子又要多想了。
云谏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刚要扯断银色发丝,少年一动,莹润的唇蓦地又贴上他侧颈的重瓣红梅。
云谏一愣,呼吸滞涩,浑身僵硬。
他脖颈那处过于敏感,让他反应不及。
而少年睡得迷迷糊糊中,不安地轻蹭着,唇瓣轻抚,就像是用羽毛尖搔弄着皮肤似得。
泛着热温的气息抚着云谏的颈与耳,似无形的笔墨,给青年的耳廓染上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
少年梦话:“师尊,我……我保护你。”
“呃……”云谏心中无奈的,以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语气,轻声道:“知道了。”
少年睡梦中就好像听见了他的回应似得,憨然一笑,梨涡绽放。
“好……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