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云谏将腓腓和彤岫神脉塞给他,倒是能给他打发时间,但云谏当时也没想这些,只觉得自己同小徒弟独处,不希望总被步凌尘跑来打扰罢了。
步凌尘说:“极东潆洄岛有一种仙草,名为菩提,世俗传闻中活死人肉白骨的说法倒是有些夸张了,要不然凭着小简与潆洄岛的关系,还不得要来救活他徒弟啊。”
云谏冷然道:“他徒弟成一滩烂泥了,救不活。”
“嗯,我也没说能救活。你若能讨来菩提仙草,至少能解决小将夜这个记忆混乱的状况。”
云谏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问:“彻底解决的法子是什么?”
一提到这个,日常给云谏科普荤段子,袖藏颜色画卷的步凌尘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他轻咳一声,别扭道:“这个嘛……肯定是要帮他消化掉体内瘀积的修为,等灵脉不堵了,畅通了,人就没事了,甚至连修为都能直接稳固到渡劫期。”
云谏看着他没说话,但他知道这是在问他具体法子。
步凌尘掩唇轻咳一声,不知如何作答,反倒问了云谏另一个问题:“你同你徒儿那样……是你情我愿的吗?”
问到私事,云谏本能有些不悦:“同这个有什么关系?”
但想了想,虽然步凌尘平时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但做正事的时候,也不会忽然跳脱不正经。
云谏看着同腓腓打闹着满地打滚的少年,忽觉孩子没长大,自己就占有他的罪恶感隐隐乍现。
那夜之事,将夜忘了个干净,实际上是让云谏很不悦。
明明两个人一起做的事,到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深入脑海,念念不忘,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起初将夜误会就误会吧,他也没那么在意自己被他当作下面那个,好歹让小徒儿怀着愧疚,想要对他负责,他便能将人拴在身侧。
但是,今夜发生的事,让他头疼不已,什么都发生了这孩子却说忘就忘。
将夜口中的始乱终弃仿佛真的应验了。
一夜失控,云谏其实到现在也不太清楚将夜究竟是甘愿的,还是被失去理智的自己强迫的。
因此,他竟困惑半天,茫然道:“我不知。”
“你都对他那样了,却不知彼此是不是你情我愿的?!”多年好友表示惊讶不已。
云谏皱眉:“这同治病又有什么关系?”
步大夫操碎了心,长叹一声:“他同你共赴巫山后,才发生这样的状况,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
“呃……”
“原本被堵塞的灵脉一直未曾松动,症状并未体现出来,并不代表平安无事,就比如说,一个得了风寒的病人,正是因为头疼脑热才让他感受到自己病了,而这热度要彻底发出来,再辅以汤药才会痊愈。”
步凌尘:“所以说,你做的那些事恰好留了些东西在他身体里,刺激之下,让被堵塞的灵脉开始松动,这不是什么坏事。”
“呃……”那样旖旎的,不为外人道的隐秘事,在步凌尘口中竟还成了治病的药?
步凌尘道:“我问你你们是否是彼此情愿,还是一夕荒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简而言之,你和他做那样的事对他反倒是有好处的。”
云谏觉得自己胸臆间似乎有根经脉在突突跳动着,按理说面对这样荒淫的“正经”事,他本该恼怒,此刻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那双桃花眼下的霜雪像是渐渐消融,望着月光下滚了一身草屑的将夜,眼底担忧渐渐浮起。
少年人总有耗不尽的旺盛精力,玩得正开心,却偶尔因隐秘处乍现的疼痛龇牙咧嘴。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遭遇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从没往那方面想,又因记忆混乱,便没心没肺地继续和腓腓闹腾起来。
腓腓被摁住爪子捺在草地上揉,有些不耐烦了,好似眼前讨嫌的人并不是个少年,而是精力旺盛,不知疲倦的幼犬。
将夜扑过来的时候,腓腓一个避让,将夜一头栽进药圃中,但触手的竟不是松软的泥土,浑身忽然被打湿,他刚爬起来,就发现好端端的药圃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
将夜吓了一跳,往后蹦,不知哪儿来的洪水往他脚边冲,他捞起腓腓就本能地往他师尊身边跑。
一道结界甩过去,云谏将那团突如其来的洪水围堵在药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