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的灵力淤积更深,化作浓郁的墨蓝,积蓄在身躯中……于所有人忽然投来的眼神中迸出炽热的耀眼的光,就像是炸开的烟花一般,极亮到险些灼伤人眼。
最先涌出灵流的便是那处涌血窟窿,直接化作腐蚀性极强的水流绞缠白衣男人的手臂,将他手臂直接消融成一滩血水。
“呃——”
太突然了,白衣男人呼痛,猝不及防收了手,但灵流化作的绵绵泉水螺旋缠绕着攀他肩膀,融掉了手指手腕,又化开了他的手臂,他只能忍痛以手为刀,沿着肩头切掉剩余的手臂。
与此同时,此起披伏的怪物呼痛声响起,将夜爆发的那股力量绞缠在所有长街怪物身上,彻底绞杀,消融所有危险。
白衣男人忍着痛若有所思看着将夜,却也知不宜久留,否则命就又该留在这儿了。
他不管那些怪物,独身飞快离开。
云谏没有去追,他一双眼都放在将夜身上,血丝染透,颤着手将那团险些暴露修为的白焰敛去。
将夜不知道自己体内为何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可起码有用。
他想冲他师尊笑笑,却只能痛到皱起眉。
所有的经脉都像是要炸开了,他挣脱禁制束缚,咽了咽喉咙,艰难地瞪大了眼狠狠看着客栈中那些诧异的目光。
“那不是我师尊!我师尊没有操控怪物伤人,他没有!他没有……”
太痛了!
如噬肉,如啃骨,将夜视线都模糊了,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是假的,不是我师尊……”
疼到麻木的快没知觉了,将夜都感觉不到自己腿了,他站着目眩眼花,踉跄着重重跌倒。
却被一双手臂接住,牢牢拥进怀里。
混着自己的血味,将夜闻到熟悉的只属于师尊一人的岭梅冷香。
残存的意识让他不停喃喃:“师尊……你别动手,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不能……”
“我知道。”所以没去追,但迟早……
将夜看不清,但能感觉到他师尊抱着他,温和的灵流借着袖袍遮挡,源源不断输入他体内,暂缓他的疼痛和那股难控的力量。
“我要保护你的……我真的可以保护你……”
“师尊,你小心点啊,我好痛,我……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
强撑着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将夜终于睡了过去,也不想管自己能不能醒过来,太疼了,清醒时刻让他的疼痛倍增,睡梦中却也不见多好受。
俊秀的眉眼一直紧皱。
目睹全程的神烟惊谔地看着将夜,他见将夜的第一眼就知道仙尊的这个小徒弟不过金丹期修为,仙尊如此宝贝他,怕也不过是当成娈宠养着,竟没想到看似普通的身躯中竟蕴藏着这么强悍的力量。
云谏打横抱起将夜,一贯温润的桃眸布满了血丝,冷冽肃然地望了神烟一眼。
神烟忍不住本能的惧意,开口道:“仙尊放心,潆洄岛与他们不是一路人,今日之事神烟不知,也不会乱说一个字。”
所谓人言可畏,自然可怕,但那些乱说话的人也不过只是平民和低阶散修,他们就算看见了,也不懂发生了什么,不足为惧,也就只有神烟这张嘴需要注意。
云谏确实起了将这些人都杀了的心思。
但他知道,千年前他没杀成彤岫村的那些人,千年后的现在也不会杀了这些人。
抱着将夜,他踏过长街。
陵华宗的人御剑破空,却姗姗来迟,他们形容有些狼狈,就像是路上被阻拦,争斗了一番,长街上一滩滩属于怪物的血渍让他们惊愕不已,那些怪物中还有些来不及被泉水消融完全,狰狞的血肉和舌头还在狰狞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