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惯了将夜,这么长时间的疏离,无法触碰到他,云谏觉得难受得要命,抱他抱得很紧,下巴抵在少年颈窝边,双臂死锁,恨不得将眼前人融进血肉,揉入骨骼,合为一体,再也不分。
他抱惯了他,也习惯轻嗅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泠泉香,更惦念旖旎缠绵的拥吻。
“放开我!”少年咬牙蹙眉,双臂推拒对方。
他本能上是喜欢这种拥抱的,觉得很安全舒心又让人心头悸动。
可他也记得自己昨日想向云谏索求拥抱与亲吻时,云谏漠然的眼神和拒绝的态度,到底是伤他太深了。
按理说,如今的云谏很怕将夜生气,应该一声呵斥就能让他老老实实地松了手,听话地被“请”出房间。
但他没有。
少年身上熟悉的气息极具蛊惑性。
理智与情绪纠缠之中,到底是前者落了下风。
他眉心抵着少年的额头,抬手拨开少年的碎发,近在咫尺地凝望着那双灵动懵然又带着微微愠怒的杏眼。
温凉的薄唇轻轻印在少年的眉眼上,又流连辗转到鼻梁,到微翘的鼻尖,虔诚又小心翼翼的动作在快要触及那双润泽浅色的唇时,顿了一下。
将夜屏息发懵的脑袋忽然清醒了片刻,极不悦地撇过脸,双臂撑在两人之间,竭力拉开距离。
但他的腰还被对方紧紧拥着,腰胯相贴,细碎的暧昧将屋内的空气都燃得所剩无几,变得稀薄。
桃花眸中的琉璃珠渐渐染深,变得晦涩不明。
他几乎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情绪。
跟着马车走了整整一天,明明心爱的人就在眼前那个移动的盒子里。
可他却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声音,只能狼狈地望着偶尔被风撩起的窗帘,偶尔看着少年的侧脸昙花一现。
他觉得好饿,好渴。
而他的小溪流,他的小徒弟非要如此生分地与他拉开距离,非要在他们之间设下一道鸿沟天堑。
他忍不了了。
抱着少年,一个旋身,就在对方震愕的眼神中将人压在床榻上,床板很硬,铺了一层棉花胎的床垫也不见得柔软,云谏的手拖着少年的后脑,受伤的手背磕碰在床沿上。
他不觉得疼痛。
只是心底憷然。
在少年错愕的眸色中,云谏俯身,印了一吻在他唇上,不可遏制心头的爱欲和狂躁,从轻柔到暴戾,迫切地撬开对方,挤入其中,唇舌纠缠。
显然,云谏从前拥吻他小徒弟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即便小徒弟羞赧着拒绝,也只是堪堪躲避。
而非如今这样……
唇角皲破了一道口子,点点红血渗了出来,舌尖也有些微麻微痛,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
双唇不再纠缠,却依旧轻贴着对方。
云谏被拒绝了,或许是他心头难以遏制的爱欲吓到了将夜,又或许是将夜如今还生气,还不能接受他。
他不敢看将夜的眼,不想从中找到切确的答案。
惶恐极,惧怕极。
只是脸颊埋在少年颈窝,闷着声,磁缓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与破碎,极艰难地开口:“我等你。”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