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那么多人在说:“啊,当年的大师兄啊,他惊艳绝尘,是当世无愧的天之骄子,如今这个……首席?啧啧,比不上啊,终究差了点。”
明明已经站在父亲身边,成为他唯一的得意弟子。
可父亲却还是长吁短叹:“要是你大师兄如今好好的,这件事他根本不会做错……”
尽管钟离泽学着大师兄的模样,谦逊待人,温文有礼。
尽管他修为不如他,可他那么努力,甚至不惜剑走偏锋。
可是……
所有人都还拿他同大师兄比较,包括师姐她……她也是更偏心大师兄的。
“君衡,你都跌进泥里了,你都这样了,你何必还要同我争抢什么?”钟离泽咬牙切齿看着巍然不动的大师兄,紧了紧揽抱腓腓的细腰:“你又要同我抢吗?你要抢走他?”
君衡看着眼前半疯的人,轻舒了口气:“你想的太多了,你所求的,怕别人抢夺的那些东西,从不是我要的。”
“你说什么你?!”
钟离泽要被逼疯了。
他汲汲营营谋求多年的东西,在对方眼中竟从不在意,他的努力在别人看来像个笑话。
他不能忍受!
君衡斜乜他:“你如今什么都有了,将自己亲生父亲囚禁折磨,又得到了整个云缈,但你扪心自问,得到这一切的是你吗?你顶着这张脸,用别人的身份换来尊敬,又出卖自己的魂灵换来无上修为,你觉得有意思吗?”
“怎么会没意思?”
钟离泽不甘地用那双红地滴血的眼狠狠瞪他:“握在我手里的,那就是我的!”
“可你偷了神隐峰仙尊的身份。”
“只是暂用而已!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会做回我自己!”
“做回你自己?”君衡嗤笑一声,这笑声不大,却充斥着无尽嘲讽:“哦?你要如何做回你自己?告诉天下人,你并非神隐峰仙尊,只是曾经那个替补上来的首席弟子?”
“你——”
他是真的激怒钟离泽了,充满殿内的杀意和戾气,让腓腓极度不安。
腓腓惶恐地对着君衡道:“你别说了,你走!你快走!”又转头对钟离泽说:“我没有离开,我不走了,你放过他,你让他离开。”
“你认识他?你同他熟吗?”
“为什么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要护着别人?”
妒火与怒焰纠缠攀爬,直戮心窝,钟离泽双目红透,狠狠掐了一把腓腓的腰,狰狞的嗓音如凶兽般挣扎出喉咙:“连一个不认识的人,你都要护着,唯独就是不肯顺了我,你到底是——”
“啊……”
小猫儿被掐疼了,一双湿漉漉的破碎眼眸撞进钟离泽眼底,再多的怒气,他也不舍得对他发泄。
可别人就不一样了!
掌心被伪造成涅槃火的灵焰倏然腾烧,化作一柄气凝的长剑。
带着恨,带着怒,要扎入君衡的胸腔,直捣心脏,要让这个见证自己耻辱,嘲讽自己的人彻底灰飞烟灭,这一击不留任何余力,誓要了结对方性命,彻底击溃对方魂灵,不给他转世机会的!
“噗嗤——”一声!
凶悍的灵流凝聚成的长剑,带着灼烧的白色焰火,穿透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