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被钟离泽伤害折磨后,对这种“惨叫”声很敏感,本能觉得将夜就是在被欺负了。
甚至能隐约听见夹杂其中的哭喊:“腓腓他们来了,你……你快出去……”
声音闷闷的,听不完整。
腓腓站在门外,犹豫半天正要推门,门就从里头打开了,云谏整理着衣裳,神识扫了一眼腓腓。
腓腓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就被云谏捏着后脖颈拎了出去。
圆乎乎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满脸都是好奇和困惑,云谏坐在葡萄藤架下,给两人都沏了一本茶,推过去。
神态自若道:“没什么,帮他稳固修为,安抚神魂而已。”
腓腓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青藤这傻孩子就耿直问道:“可是他说“不要”。”
云谏轻哼一声,睨了两人一眼,继续睁眼说瞎话:“治疗的时候总会疼的,受不住了,自然控制不了自己说的话。”
这番瞎话还真唬住了两个傻孩子。
但也只有将夜觉得腓腓和小青藤还小,不能带坏孩子,才用下一次不准云谏上榻来威胁云谏扯谎忽悠他们。
要不然,云谏才不会这么说。
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占有了他的小徒弟,这对师徒悖德荒谬,如胶似漆,在这无人的蛮荒之境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但到底还是要顾及将夜的情绪。
云谏浅叹了一声,腓腓刚要问他为何双目覆白绡,就见将夜通红着脸推开门,走路姿势极不自然地一瘸一拐趿到葡萄架下,狠狠睨了眼云谏,就要坐下,屁股刚挨到木凳,整个人一僵,龇牙咧嘴地嗷嗷叫唤。
腓腓一想到刚刚云谏是在给将夜治疗,就本能觉得将夜身体不好。
他瞪大眼睛,紧张地要来扶将夜,就扑了个空。
将夜被云谏扯过,拉拽着他坐在自己腿上。
平时也就算了,这下子还有孩子在呢,怎么能……
将夜刚要挣扎站起,云谏就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木凳太硬了,坐我腿上会好受些,你要再挣扎,他们就该过度关注你到底哪儿受伤了。”
“呃……”将夜重重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坐腿上确实柔软很多。
腓腓和小青藤不觉得他俩这样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院门篱笆外踌躇蹑足的人,从起先的惊愕到明了之后的愤怒无措,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云谏的神识纳入眼底。
腓腓才反应过来,连忙拽着远门外那人的胳膊,将人扯进来,还一脸邀功似地对将夜道:“你表弟!我路上捡来的!”
腓腓知轻重,不会无故带陌生人来,一直都知道将夜和这位表弟关系还不错。
况且事出有因,他若是不救君桐,怕这半大的人类崽子就死在外头了。
将夜一见君桐也很惊讶,推开云谏揽他腰的手,蹦跶过去就拽着君桐说话,并没有留意君桐局促下对云谏流露出的敌意。
“君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苍梧城吗?”
君桐局促地捻着将夜袖口,抬起怯生生的眼:“我虽是苍梧城的城主,可表哥你不知道我根本没实权的,一直都是奉衣先生在打理城中事务,而且……”
他说着眼眶就红了,挤出几滴可怜兮兮的泪,颤声道:“而且苍梧城的人和以前也没区别,他们不喜欢我,说这场疫病又是我这个灾殃带来的。”
一提到“灾殃”这个说法,将夜不由皱眉。
初见君桐时,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非常有哲学头脑地深思人生哲理,甚至为了做实验还想着自刀,将夜不太能理解他的脑回路,觉得这孩子多少有点大病,但也极怜悯这小破孩子,倒霉又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