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陈晚接受他的邀请。
不过这样一来就只剩陈星一个小姑娘在家了,陈露纠结地咬住下唇:“妈,我也不去了吧,你帮我买两个红色的头花回来好不好?我跟姐姐一人一个。”
姐妹俩的感情可真好,周梅笑着劝陈星跟他们一块,赶集不会耽搁太久,最多小半天时间,书可以回来再看。
陈星对上妹妹期盼的目光败下阵来,见她答应,陈露举手欢呼。
“我去喂猪,你们赶紧把饭吃了,收拾好咱们就走。”周梅一锤定音,陈星和陈露迅速吃完饭,手挽手回屋互相给对方扎辫子去了。
陈晚没啥好收拾的,陈勇阳则带上了自己的小军帽,军绿色的帽子中间缀了颗五角星,他站直身体朝陈晚敬了个礼,问陈晚他帅不帅。
“嗯,帅,戴绿帽子的小帅哥。”陈晚真情实感地夸赞他。
陈前进和周梅长相周正,生的孩子遗传了他们的优点,陈星陈露两姐妹秀秀气气的,陈勇阳大眼圆脸,现在看着可爱,等长开了也不会差。
至于原身的长相,家里只有姐妹俩的屋里有面镜子,陈晚借来刮胡子的时候看过,与自己有八分相像,另外两分区别在于气色,原身更加文弱。
陈晚的胡子长得很慢,上次刮是三天前,到现在摸上去还是平滑的,陈晚不禁想到了许空山布满胡茬的下巴,他长一个星期可能都抵不上许空山一天的。
周梅喂完猪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她蓄着齐耳短发,村里的女人十个有六个都是她这种发型。陈星两姐妹倒是留了长发,上学的时候用皮筋编两个麻花辫,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发型。
今天要去镇上赶集,姐妹俩多花了点时间打扮,在麻花辫尾部绑上了漂亮的红头绳。
小姑娘嘛,爱美很正常。
周梅耐心等了会,当妈的哪能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漂漂亮亮的呢。陈勇阳坐不住,几次想催均被陈晚拦下了。
陈前进要去镇上帮大队买化肥,一早坐拖拉机走了,比许空山晚那么一会。
“周姐赶集了。”王翠收拾好了在院门喊,两个小姑娘扎完头发,周梅应了声,一家大小倾巢而出,把王翠惊到了,“哟,你们去这么多人啊?”
“最近不是农闲么,家里没什么要忙的,索性带他们去玩玩。”周梅笑得舒心,姐妹俩乖巧喊人,陈勇阳早耐不住性子擦着王翠的衣服冲到了马路上。
村里人爱凑热闹,沿路呼朋引伴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放声闲聊,谁家的媳妇怀了,谁家打算嫁女了,谁家的妯娌又吵架了,感觉就没他们不知道的事。
陈晚默默听着,竟然从中体会到了一丝八卦的乐趣,殊不知他此刻也是别人嘴里八卦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他因为感冒所以高考没考好,现在已经演变成了病重晕倒在考场被人抬出来了,可能命不久矣。周梅说的再供他一年也发展到了要照顾他一辈子的程度。
得亏这些话没有落到他们几个当事人耳朵里,不然周梅可能会当场跟对方撕起来,对敢咒陈晚短命的,她向来是零容忍。
通过周梅和王翠,陈晚第一次深刻认识到了中年妇女聊天的能力有多厉害,从家门口到镇上,少说也有四五十分钟,两人的嘴未曾停过。
每次大集除了临溪镇本地的人,隔壁镇的也会过来参加,其热闹程度,堪比过年。
七十年代末的政策和生活条件较之运动前期有所改善,据周梅回忆,当时到处喊口号搞斗争,大家几乎不敢出门,生怕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
陈勇阳快乐疯了,撒腿猛跑,周梅眼疾手快拎住他的后领:“不准乱跑,仔细拍花子的把你卖到山沟沟里给别人当儿子去!”
“咱们这不就是山沟沟吗?”陈勇阳一句话把周梅噎得,她瞪着眼睛加重语气:“那你是想给别人当儿子了?”
陈勇阳把头摇成拨浪鼓,他妈有时候是凶了点,但大多数时候对他还是很不错的,他暂时没有换妈妈的想法。
周梅松开陈勇阳的衣领改牵住他的手,带着两个女儿去买头花。
逛完整个集市陈晚毫无收获,陈勇阳抱着新得的弹珠稀罕地瞧个不停,姐妹俩手腕上各戴了朵红色头花,小姑娘的发饰是街上最鲜艳的色彩。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理念,从集市出来,周梅一行又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的名头陈晚早有耳闻,他提起兴趣进去转了一圈,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商品资源太匮乏了,卖的衣服在他看来也非常死板。
“六儿有啥看上的跟嫂子说,嫂子给你买。”周梅买了点不要票的碎布头,准备拿回去纳鞋底,难得碰上不要票的东西,本来什么都不打算买的王翠也挤在人群里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