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和赵辉退伍不到两个月,目前处于对相关法律知识的学习阶段,陈晚报完案,出发前张诚临时抱佛脚背了两条,此刻派上了用场。
“虽然你们没有财产损失,但携带凶器盗窃属于比较严重的情节,至少一年以上。”
孙大花脸上失了血色,连喊不公平,许来钱还是个孩子,不能判劳改。
孩子,呵,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的孩子么?
张诚翻开许家的户口本,上面写着许来钱的出生年月,掐指一算,许来钱差九天满十六,还真是个半大孩子。
孙大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分家就分家,许家除了一套老房子没别的地儿,看他许空山到时候住哪!
鉴于孙大花与许有财均未年满六十,许空山暂时不需要对他们进行赡养义务,所以孙大花不仅一分钱没得,反而要把手上的钱粮分许空山一部分。
没办法,谁让许来钱落了那么大一个把柄在陈晚手上呢。
陈晚其实自始至终没有过把许来钱送进监狱的想法,以孙大花和许有财把人当眼珠子疼那个架势,许来钱要是真进去了,孙大花定会拿刀上门找他拼命。他倒是不怕,但必须为陈勇阳他们考虑。
恶人自有恶人磨,且看着吧,离了许空山,许家三人绝对没好果子吃。
许空山打包好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孙大花站在门口严防死守,坚决不让他带走任何一样不该带的东西。
可许空山屋里哪有什么不该带的。
“昨儿刚分了钱,孙大花你拿一百给大山,另外再拿五十斤粮食。”许空山给许家干了这么多年活,陈四叔的要求不算过分。
要孙大花出钱粮无疑是在割她的肉喝她的血,她泼皮般倒在地上:“你们是想逼死我啊,我不活了!”
分家的事本不该陈四叔掺和,但许家几代单传,村里没个长辈,陈四叔不看着,孙大花绝对会让许空山净身出户。
“算了,陈四伯,我不要了。”许空山语气里带着释然和解脱,要走就走得干脆,何必在这里藕断丝连的呢。
孙大花蹭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许空山:“是他自己说不要的,你们都听到了!”
陈晚已经不想看她了,扯扯许空山的衣袖:“山哥,你先在我家住下吧。”
说到底事情是因陈家而起,许空山在陈家暂住也合情合理。
“等等,警官你们不抓他吗?”孙大花叫住正打算走人的张诚,“他先前同意了给来钱顶罪的!”
愚昧不堪!愚昧不堪!陈四叔气得跺脚,当着警官的面说顶罪,孙大花以为派出所是她开的吗?
“顶罪?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许来钱犯罪?”张诚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这么蠢的人,看来他有必要跟所里反应一下,找时间给这些人上一堂普法课了。
“你个臭婆娘给我闭嘴!”许有财狠狠瞪了眼孙大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闹剧结束,虽然有些美中不足,不过许空山终于摆脱了孙大花三个吸血虫,陈晚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今天的事张诚二人出了不少力,陈四叔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张诚婉言拒绝了,他们得回派出所写汇报。
许空山走在路上,步伐是从未有过的轻快,他不欠许家的了。
“谢谢。”许空山是个粗人,不懂该如何向陈晚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只能不停地重复谢谢二字。
陈晚眨巴下眼睛,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其实今天我不撤案张警官他们也抓不了许来钱。”
许空山愣了一下:“为什么?”
面对许空山的懵懂,陈晚在心里把孙大花一家再次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多好多聪明的山哥,硬是被他们糟蹋成了文盲。
“张警官在来之前跟我说过,许来钱年纪太小,这种情况就算抓到了也顶多是他们带回去教育几天了事,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教训。”陈晚细细地跟许空山解释,顺便强调了一遍懂法的重要性。
许空山恍然大悟,所以陈晚刚才是在吓唬他们?
“六儿真厉害。”许空山发自内心地夸赞,笑意直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