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装好了线:“山哥走了。”
赶完集,陈晚接着做衣服。
陈晚做衣服的进度不快,一方面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在学习,至于另一方面——没有空调和暖气的冬天实在太冻手了!
“呼。”陈晚朝冰冷的手心吹了口热气,两只手互相摩挲着取暖,脚下灰篓的热度传不到上半身,他做上一会衣服就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
待手暖和了,陈晚继续踩动缝纫机的踏板。
厨房里,许空山悄悄找到周梅:“周婶你有一尺布票吗?”
孙大花被抓后张诚把她身上的钱和票都给了许空山,钱建房用了,票许空山全给了周梅。
“有,我去给你拿。”周梅没问许空山要布票干嘛,她本就没打算用许空山的票,当做帮他保管。
许空山拿到布票,锅里在炸鱼,离吃饭还有一会,他揣上钱票走出院子。
买的鱼眼看着没前两天活泛了,死鱼的肉质会发粉,周梅让陈前进提前杀了,放在盆里腌上半个小时,再裹上一层面粉炸熟。
陈晚在堂屋闻到炸鱼的香气吸了吸鼻子,好冷,他要去厨房烧火。
“小叔叔吃鱼。”陈晚进了厨房,四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陈勇阳被炸鱼烫得龇牙咧嘴,周梅用盘子单独盛了一盘,正打算给陈晚端过去。
陈晚和三个小孩并排在灶前坐下,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他吃鱼理刺的能力不咋滴,因此周梅给他挑的是鱼腹上的肉。
炸好的鱼周梅给许空山留了一碗,剩下的装成两份,一份年前吃一份年后吃。
陈勇飞信上说他腊月二十九回来,所以周梅把吃团年饭的时间定在了腊月三十。
“同志,麻烦把那双手套给我一下。”许空山脚程快,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供销社。
售货员对他还有印象,记得刚才他跟那个买线的青年是一起的。
许空山这在临溪找不到第二个的身高,足以让他在别人的记忆里保存至少一天。
“你要买?”售货员疑惑着确认。
许空山掏出兜里的五块钱和一尺布票,“你点一下。”
钱票都摆柜台上了,这生意是跑不了了。
售货员以怕许空山反悔的速度收了钱,把手套取下来递给他。
嘿,还真有人买!
售货员看着许空山的背影暗想,原来咱临溪镇还是有有钱人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卧……卧虎藏龙,对,卧虎藏龙!
许空山感受了一下手套的保暖性,确实如售货员所说那般。有了这双手套,陈晚看书和做衣服的时候应该不会再把手冻着了。
“六儿,你试试看合不合适。”吃了午饭,许空山找机会把手套给了陈晚。
“你刚才不在是去买手套了?”陈晚认出这是那双售价五块钱加一尺布票的手套,因为太过惊喜,他甚至忘了伸手去接。
“嗯。”许空山牵起陈晚的手帮他把手套戴上,“暖和吗?”
“暖和,特别暖和。”陈晚笑意盈盈地看着许空山,“谢谢山哥。”
欣喜之余陈晚想起了许空山的余额,他没说什么太贵了让许空山拿去退掉的扫兴话。道理跟他送许空山衣服是一样的,他们不过都是想为对方做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许空山能挣钱,他也能挣钱,他们不会一直穷下去的。
周梅在看到陈晚手上的手套时立马想起了许空山找他要的布票,她没觉得奇怪。陈晚给许空山做了那么几件衣服,许空山买副手套送他做谢礼再正常不过。
羊绒手套织得非常密实,里面还有一层短短的绒毛,保暖的同时兼顾了灵活性,陈晚很快适应了戴着手套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