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买了,过两天赶集去看看有没有卖的。地里的白菜和青菜再不吃就起薹了,不如砍回来喂猪。”春天是最不缺猪草的,随便在路边薅两把都能装半背篓,“大山有空可以在厨房边上搭个棚子,你一个人没空养猪,可以捉几只鸡来喂着。”
搭棚子用不着夯土墙,随便砍几根竹子围起来便是。
论生活经验周梅远比许空山丰富,陈晚也觉得她的提议很合适,赞同地点点头,额前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在眼前,陈晚抬手拨开。
“六儿下个集去把头发剪了吧。”周梅发现陈晚的不便,给了他两根钢夹子把碎发夹上去。
陈晚没有留长发的习惯,他五官精致,脸庞的棱角不够分明,留长发容易显得女气。
许空山头发长得比陈晚快,年前剪过一次,现在又到了需要修理的长度。
于是周六,四人兵分两路,陈晚跟许空山去剪头发,周梅则和陈前进去买小猪崽。
剃头匠的担子前面排着队,根据陈晚的观察,这位剃头匠除了把头发剪短,不会其他任何花样,至于剪完以后好不好看全凭自身颜值。
很快轮到陈晚,剃头匠掸干净凳子上的碎发让陈晚坐下,深色的围布将他脖子以下全部挡住,咔嚓一声,一缕细软的黑发落到围布上,许空山心念一动,悄悄将其捡起握进掌心。
陈晚闭着眼以免头发落进眼睛里,期间与剃头匠没有产生半句交流。大概十分钟不到,陈晚就听见一声“好了”。
这效率,后世的十元快剪见了都会自愧弗如。
陈晚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模样,感觉后颈没了头发的遮挡凉飕飕的,他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外套。
下一个是许空山,鉴于离上次剪头发不过两个月,所以他对剃头匠提了个要求,就是尽可能地把头发剪短,这样能够减少理发的频率,相当于省钱了。
陈晚仔细凑近了观察剃头匠的操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上他也行。
把头发按照头型剪短而已,他一个剪刀使得比筷子还灵活的设计师,会做不到?
回到家,陈晚照了照镜子,发现跟他刚来那会差不多,可能他之前的发型是出自同一位剃头匠之手。
买回来的小猪崽在圈里四处乱窜,给院子增添了一份嘈杂,周梅饿了它们一顿,晚上才往食槽里倒了一桶猪食。
陈晚松开脚踏板,缝纫机的针头顺势停下。
“大嫂。”陈晚捧着衣服喊周梅,“我给你做了件衣服,你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陈晚喝醉酒那会对周梅说过开了春要给她做件风衣,但周梅以为他不过是酒后胡言,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了。
“哎哟,六儿我有衣服穿,你怎么又做新的了?”周梅刚喂完猪,她急忙洗了手,惊喜地脱了外套把陈晚做的风衣穿上。
周梅第一次穿风衣,陈晚帮她调整好腰带:“好看!”
若要给原身所有在世的亲人按照对他的恩情排一个序,周梅无疑是在第一位的。作为与陈晚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陈家儿媳,她让陈晚深刻体会到了“长嫂如母”这四个字的含义。
毫不夸张的说,周梅对陈晚比对她的亲生儿子陈勇飞还要好,满平安村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指望她做到一碗水端平就很不错了,更别提偏心陈晚。
莫说一件衣服,十件百件周梅也穿得。
“妈妈穿这件衣服很好看!”陈星毫不吝啬地夸道,“妹妹你说对不对?”
“对!”陈露大声附和,“我妈妈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妈妈!”
周梅被他们夸得合不拢嘴,连陈前进这个话不多的都破天荒说了一句“这件衣服适合你”。
陈晚当然不会漏了陈前进,二八大杠他现在没法给陈前进弄到手,一件夹克衫还是没问题的。
“我也有?”陈前进的不比周梅强,他换上衣服那兴奋劲令陈晚忍俊不禁。
眼看着爸妈都穿上了新衣,三个小孩满脸羡慕,但他们并未开口向陈晚讨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晚在县城买的布料有限,陈勇阳姐弟只有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