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接过信纸,详细看了一遍,胡立伟字迹工整到令人感觉有些死板,跟他本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六号陈晚搞定了婚纱的所有收尾工作,层层叠叠的鱼尾和缠绕的枝叶让整条婚纱充满了优雅与灵动,陈露姐妹俩看直了眼,连四十多岁的周梅被其魅力吸引,三个年龄不同的女性在此刻达到了审美统一。
沈文珺体型偏瘦,再加上腹有诗书气质华,这种修身的鱼尾款婚纱更符合她的气质。
陈晚约了沈文珺七号晚上见面,地点仍是在钱舅舅家,如此一来他可以和许空山一起去县城,同时请钱国胜他们吃饭,接着八号上午去见胡立伟。
次日陈晚提上了小心装进袋子里的婚纱,许空山扛着攒了一个多月的药材,在清晨的凉风中前往镇上搭车。
太阳尚未升起,月亮挂在天边,不多时陈晚便能看见日月交相辉映的画面。
夜晚明亮的圆月在朝阳的照射下仅剩浅浅的一轮印记,一个红似火一个淡如水,对比强烈却又异常和谐。
初升的朝阳并不刺眼,陈晚仰头欣赏了好一会这副由大自然创造的美景,许空山也不催他,耐心等陈晚看够。
画设计稿是输出,欣赏美景是输入,陈晚的灵感多来自于此。
随着太阳光线的增强,月亮渐渐隐去踪迹,陈晚恢复前行的步伐,许空山保持着和他相同的节奏,不急不缓,恰到好处。
到了县城,许空山先去了趟余平安那,余平安也收到了胡立伟的信,但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到,因此一早来这边候着了。
许空山放下药材,跟余平安聊了一会,然后陪陈晚去纺织厂找钱国胜他们。
陈晚当然不单单只请了钱国胜和刘强二人,为他提供了许多帮助的钱舅舅与钱舅妈也在受邀之列。
饭店是钱国胜定的,以陈晚现在的经济条件,这么一顿饭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我们的南财大高材生来了。”钱国胜掏出缝纫机票与工业券,“你要的票,当我给你的贺礼了。”
这两张票,随便哪张拿到外面都能引起人们的哄抢。钱国胜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他送出的是两张白纸似的。
陈晚没客气,反正按钱国胜的个性,他客气也没用。
刘强准备的贺礼是一把剪刀,虽算不上多贵重,但明显是花了心思的,陈晚做衣服刚好用得上。
“你提的是沈教授的婚纱吗?”钱国胜眼里满是好奇,陈晚知道他想看,扬了扬袋子:“晚点给你看。”
陈晚饭量不大,吃饱了顶多管五个小时,临近中午,他饿得前胸贴后背。
钱舅妈他们从家里出发,快一步到了饭店,她画着淡妆,愈发有年轻时的风范了。
几人相互谦让着点了菜,五个人六菜一汤,摆了半桌,国营饭店菜量扎实,盘子里菜多得几乎要淢出来。
“我们怕不是点多了,要不退一个菜?”钱舅妈担心浪费,抬手想叫服务员。
“没事傅姨,吃不完可以打包嘛。”陈晚深知许空山的饭量,有他兜底,肯定不会剩的。
钱舅妈一想也是,大不了打包回去晚上接着吃,于是缩回了手。
“麻烦同志帮我们拿几个杯子。”庆祝怎么能少了酒,钱舅舅自带酒水,弯腰从包里拎出一瓶二锅头,“陈晚能喝酒吗?”
“喝过,只是没什么酒量。”陈晚没有逞强,钱舅舅倒了个杯底他便喊了停。
钱舅舅不劝酒,陈晚说停就停,小酌怡情,过量反而不美。
二锅头的口感可比陈前进和德叔泡的药酒烈多了,陈晚辣得耳朵发烧,连吃了好几口菜才把那股劲压住。
陈晚不能喝,许空山豪爽地与钱舅舅推杯换盏,钱舅舅喝得一脸通红,他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行了,再喝该醉了,来吃菜。”钱舅妈拿走钱舅舅手里的杯子,往他碗里夹了两颗肉丸。
许空山醉没醉不能看表面,陈晚假意提出要去上个厕所,见许空山没有跟上来。由此得出结论,许空山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