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陈晚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前往京市,一个学期时长拢共四个多月,陈晚这一请就是四分之一的时长,因此费了不少功夫才让学校同意。其中陈晚连续保持学年第一的成绩,为他能够跟上学习进度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此时无人知晓奥里奇的时装秀会造成怎样的影响,陈晚无凭无据,也不好明说,只能想办法先跟奥里奇见上一面。
他要让自己参与奥里奇的这场时装秀中——以设计师的身份。
和奥里奇碰面的过程比陈晚预料的要顺利许多,对方在大使馆举办了一场聚会,陈晚通过邓晓获得了入场资格。
晚上七点,大使馆门前车流交错,进出的人肤色各异,他们多是结伴而行,独自一人的陈晚犹如落入池塘中的石子,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而激荡的涟漪则一圈圈蔓延开去。
陈晚长得精致,一身得体的西装衬得他如同某个大家族的少爷。
无论是什么国籍,宴会厅内的人均说着同样的语言,陈晚毫不费力地听着他们的交谈,然后选择了一个擅长的话题自然地融入其中。
陈晚逐渐靠近了奥里奇,他正在兴致勃勃的和别人讲述他将要举办的时装秀。陈晚没急着搭话,他试图从奥里奇的言行举止中观察出他的性格,以便对症下药。
结合邓晓给的资料,陈晚得出结论,奥里奇是一个略有天赋、有点小聪明且格外自大的设计师,这种人很容易忽悠。
事实证明,陈晚的社交能力在他想发挥的时候,不会逊色王利安太多。
“奥里奇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陈晚,一位华国的服装设计师。”趁着奥里奇喝酒的空当,陈晚和他搭上了话,“我看过你的作品,你是要把那些衣服原封不动地搬过来吗?”
陈晚的话成功吸引了奥里奇的注意,一个年轻的、本国的设计师,看过他的作品。奥里奇的目的不难猜,他是来国内“镀金”的。
奥里奇的水平在Y国不算出众,但在国内却是稀罕物,作为第一个在国内举办时装秀的人,他必定会得到大篇幅的报导,知名度随即水涨船高,名气么,除了靠实力还能靠包装营销,陈晚熟得不能再熟。
“华国的?我以为你该是个外籍才对。”奥里奇的话充满了歧视,“怎么,你对我的作品有什么意见?”
奥里奇来国内有段时间,他了解过服装市场的情况,没有像样的衣服,没有像样的设计师,总之极其差劲,贫瘠的如同未开化的土地。
自大的人是不能接受一个他觉得实力不如他的人质疑的,在没有足够实力匹配的情况下,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陈晚便是抓住了奥里奇的这一弱点,让他一步步走进自己设的陷阱中。
几番你来我往后,陈晚抓住时机:“你不是正好要办时装秀么,我们可以在上面比一比,还是说奥里奇先生你不敢?”
陈晚的刻意放大了声音,宴会厅内的人不知何时慢慢停止了交谈,向陈晚二人聚拢。
激将法对奥里奇来说十分有效果,他气得大笑,笑陈晚的狂妄,一个怕是连设计都不懂的小孩,竟然敢跟他比。
陈晚长得嫩,在容易催老的白人眼中,就像个未成年。
“奥里奇,跟他比!”人群中有人喊道,陈晚朝对方看了一眼,默默道谢。
“奥里奇先生?”陈晚出声催促,“我们可以不确定主题,随便比什么都行,谁的衣服觉得漂亮的人多谁就胜出。”
陈晚仿佛门外汉的发言让奥里奇愈发坚信他不懂设计,他骄傲地微仰着头:“你如果输了,必须向我认错,然后承认华国人不懂设计!”
陈晚一人无法代替全国,但如果真的输了,带来的侮辱性是同等的。
“那奥里奇先生输了又如何。”陈晚面不改色地反问奥里奇,“难道你能代表Y国承认Y国人的设计不如华国吗?”
奥里奇自是不能,赌注不成立,奥里奇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输的人给赢家认错,外加十万赔偿。”
奥里奇果然在Y国混得不怎么样,十万块,陈晚内心毫无波动:“好,我同意。”
在宴会众人的见证下,陈晚与奥里奇签下了赌约,两人默契地没提万一拿不出十万赔偿该如何。陈晚是没有,而奥里奇是认为陈晚不可能没有,毕竟陈晚看上去像不差钱的样子。
服装秀定在三月二十二,顺利的话陈晚能赶回纺织厂看安装设备。奥里奇原是打算直接用以前的设计,但想到陈晚说看过他的作品,怕陈晚针对,于是决定重做压轴的服装。离时装秀仅剩十天,十天的时间在奥里奇手上也只够做一件的。
而且他绝不会把模特借给陈晚,十天,他看陈晚怎么和他比!
由于新奇的事情太少,陈晚和奥里奇的赌约以一种超出人们想象的速度传遍了京市,第二天便见了报,连路边爆爆米花的大爷都听说了这件事。
一个是本国人一个是外国人,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另外十万赌注,三者集合让事件充满了吸引力,那些原本对服装秀不感兴趣的人都纷纷寻摸起了入场的门道,想当面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