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冷,许空山不停根据路面情况调整着行车速度,作为领头羊,他不能出半点差错。
又行驶了大约两公里,许空山再次停车,拿出车上的防滑链条绑在车轮上,黄建业未进行阻止,说明着许空山的做法是正确的。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许空山果然不会让他失望。
装好防滑链条的车队继续上路,黄建业将指挥权交给了许空山,他倒要看看许空山能给他多少惊喜。
安州的海拔比南城高,在地理位置上它属于西南,不过冬日温度低于零下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夜间气温,最冷的时候能降到零下十度。
南城再冷,温度也基本维持在零度以上,跟安州相比,那简直小巫见大巫。
“要下雪了,稍微快一点。”跑长途除了会开车,还得会看天气。许空山没见过雪,自然不清楚下雪前的征兆,黄建业指向不远处半山腰的乌云:“下雪跟下雨是一个道理,你想想,雪化了不就是水么,对不对?”
黄建业没学过物理,说不出什么水的三种形态这类书面用语,他直白的解释反而更容易让许空山理解。
许空山没有见过下雪,粗盐似的雪粒伴着寒风落下,逐渐蔓延成雪花。好在他们及时赶到了休息区,黄建业嚯了一声,抽出烟叼在嘴上:“都检查一下篷布遮没遮好,车门关紧了。”
雪势不知何时会停,但至少他们今晚是走不了了。
“大山。”不多时黄建业的头发上便盖了一层白,他搓着粗糙的干燥的手掌,发出老树皮摩擦般的索索声响,“弄好了就进屋,怪冷的。”
“知道了。”许空山小跑两步,在积雪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刻的脚印。
休息区的小屋里烟雾缭绕,开水壶里蒸腾的水汽与众人口鼻间吞吐的香烟混杂在一起,温暖而惬意。
许空山倒了一缸开水,拿出包里的馒头掰成块放里面泡软。车队里的同事骂了一句鬼天气,把手上的馒头往桌面一砸——砰!
好家伙,他拿的哪是馒头,砖块还差不多。
“你光吃馒头啊?”黄建业扭头看了眼许空山,别人再简单好歹也有点自家做的酱菜,舍得的还掺了肉末,天冷,再加上重油重盐,保存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黄建业上有老下有小,每个月发了工资直接上交,日子过得不好不坏,虽说他常常跟队里的人开玩笑说家里有个母老虎,但衣食方面他从未操过心。
许空山对吃的不讲究,他饿极了连山上的黄泥都吃过,纯白面的馒头在他看来算是挺好的东西了。陈晚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他单想着许空山带了钱票,亏待不了自己,却忘了当下的物质条件不是说买就能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