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一抬,躲在屏风后偷看的弄琴后脚便往后院跑。
听了弄琴传来的话,夏问秋一根长长的手指甲都快给掰断了。她拉了两天肚子,原就苍白着的一张脸,更是色如死灰,多厚的胭脂都挡不住那份憔悴。
“殿下果真把紫冠鸽送给了她?”
弄琴支支吾吾的点了头,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她响亮的一记耳光。
“还有啊侧夫人,那个楚七实在不知好歹,那只紫冠鸽多难得,她却把它拿来炖汤了,还对殿下说汤味极鲜美,简直是浪费了殿下的一番好意,太可恶了。”
夏问秋猛一侧头,苍白着脸看她,“弄琴,你觉得殿下是不是对她上心了?”
弄琴的脑袋都快要垂到胸口了,“侧夫人多虑了,殿下对您情深意重,又怎会对一个男人上心?依奴婢看来,鸽子之事,只是殿下为了感谢他对太子爷的尽心医治,夫人您千万不要多想,今儿早上殿下不是还差人把万岁爷赏赐的珠钗布料,都送到泽秋院了吗?”
夏问秋暗沉的面色缓和了一些,吐出一口气。
“但愿如此,否则——”
略略停顿,她手里的绢帕被绞得变了形。
“我定让她怎么活回来的,还怎么去死。”
今日是立春。
马车从东华门出来,京师城已笼罩在一片蒙蒙雨雾中。
行了一会路,夏初七打了帘子向外一看,轻声喊车夫。
“师傅,我还有事要办,就在这里停车吧。”
“楚医官,外头正落雨呢。”每天来往于东宫与晋王府接她的是一个叫黄石的中年人,声音哑哑的,“出来的时候,忘了备油伞了,您这身子骨要是淋了雨,只怕……”
不等她啰嗦完,夏初七便笑着打断了他。
“没事,我不是医生吗?生病了也能治。”
“可是长孙殿下吩咐……”黄石还在迟疑。
“停!”夏初七语气已有不悦。
“是。”
在黄石的“驭”声里,马车在雨蒙里停了下来。
夏初七也不与他废话,顶着小雨与李邈两个人下了车就往丹凤街走。一路上,除了时不时注意身后有没有尾巴之外,故意漫无目的般在城里绕了好几圈,这才去了上次那个小院,找到了锦宫当家的袁形。
今日二鬼有旁的任务,没有跟她俩去东宫。
所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接待他们的人仍是袁形家的二虎子,上回见过,这回就熟了。二虎子笑嘻嘻领了她俩进去,袁形还在床上养伤,泡了茶水吃着,宾主之间说了一套客套的虚话,夏初七才开门见山的向他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袁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的兄弟们在瓦肆勾栏酒肆茶楼什么的,顺便替我打听打听,可有什么人的脸上或身上长了红疹子去就医的?或者哪家死了人,身上出了疹子的?那疹子的样子很奇特,颗颗粒粒,满脸满身满脖子都是,很容易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