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我自己来。”月毓挡住了她。
梅子以为她不好意思,抓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月毓姐姐,我定是会小心些的,你自己哪里方便上药?还是我来!”
“梅子,你出去吧……”
月毓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额头上都是冷汗,可很坚持。
梅子不明所以,可她向来都很听话,没再多说,嘱咐了几句就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月毓仰了仰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面色平静地将夏初七的药膏重重的丢在了一边。这才颤抖着一双手,撕开自己的衣裳,包扎起还在渗血的伤口。楚七给的药,她哪里敢用?
一晃又是两三日过去了。
夏初七的日子与往常没有什么变化,仍是在晋王府与东宫来回地跑。有了赵樽坐阵,府里的流言已然平息下去。可“公主与侍卫私通”的香艳事,却被换成了无数个版本,在京师城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自古以来,即便是帝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夏初七“惊喜”的发现,因了那些香艳段子,她更加出名了。
虽然人家当着她的面恭恭敬敬,不多问也不多说,可那眉眼之间的神色却是怎么都隐不住,大概都在想,她做了“活王八”,被公主戴了“绿帽子”还整天腆着脸悠然自得做她的驸马爷,简直就是一个为了高官厚禄丢尽天下男人脸面的败类。
夏初七倒是不怕丢脸。
她这人向来只在乎结果。但脸面丢了,躺在床上的赵梓月,却是没有半分要醒转的意思。当下不比后世,对于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要保持她的生命体征,让她能好好活下去,那照顾起来,简直就是要老命。
看着苍白着脸无声无息的小丫头,她懊恼之余,总是想起初见她的时候,那一个响亮的耳光,也会想起唬她吃蜘蛛时,她的娇蛮,更会想起她为了赵樽,整天缠着自己的任性。可不管什么,都是失去时才方觉可贵,如今那一点一滴曾经讨厌的东西,竟全成了赵梓月的天真与单纯。
中和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这几日,赵樽似乎都在忙,她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知道他早出晚归,白日里在府上人影都见不到。只有他晚上回府的时候,会差了郑二宝来唤她过去,或替他捏捏肩,或帮他按按头,或者就在临窗的棋墩上,与她对弈一局,顺便也教导她一些棋技。
有了“邀月亭”一事,赵樽以前总是左右手互相对弈的习惯,总算是打破了,他长年累月孤零零一个人下棋的身影,终于变成了两个人。日子就这样溜走,不曾想,这一日,京中又传出一个重磅消息。
老皇帝原本要在中和节上指婚给晋王赵樽的彰烈侯宋家的嫡女,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莫名其妙地暴毙于她的闺房之中。据说无病无灾,悄无声息就向阎王爷报道去了。
夏初七听得这个消息时,正是中和节的前两天,洪泰二十五年的正月三十,她是从卧床不起的太子爷赵柘那里听到的。
“老十九啊,真是一个命苦的,好端端的,又一个王妃香消玉殒了。如此一来,外面更得坐实他杀人过多,煞气太重,平常女子近不得身的传言了。””赵柘无奈地朝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