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喇叭!”不等他说完,夏初七接过话来,原本轻婉的嗓子,却像吃了火药,直把东方大都督轰得脑子里一乱糨糊,才笑着挽了一下唇角,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摆膳。”
夏初七从来不与她的肚皮过不去。
人不管走到哪步田地,首先就得填饱肚子。
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她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膳食端上来,只觉香味儿飘入了骨髓。大概饿得太狠,五脏庙不配合的“咕噜”起来,特别不给她的面子。她食指大动,凑过去嗅了几口,迷恋一般埋头在了桌案上。
“好吃吗?”东方青玄问。
夏初七不理不睬,一眼都懒得看他。
难得的是,东方青玄并不生气。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见过他发脾气。包括他杀人的时候,都会给死者带去世上最为美丽的微笑,也算让他们死得安乐了。一个人不发脾气不难,难得是永远都不发脾气。可大概也正因这样,夏初七越发觉得,他微笑的表象之下,那些狠啊毒啊奸啊邪戾啊,全都翻了倍。
安安静静地品尝完美味,夏初七觉得,这是她吃得最饱的一餐饭。
摸了摸肚皮,她不太雅观地打了个饱嗝,看着妖媚风情的东方大都督,终是撇了撇嘴巴,淡定地开口,“哎,果然一切事物都是复杂的,只有上帝最简单,上帝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我总算是彻底悟了。”
东方青玄噙笑一眯眼,“上帝是谁?”
夏初七斜着眼睛,慢悠悠告诉他,“你祖宗。”
东方青玄妖眸微微一荡,“七小姐,还真是口不择言。”
“不,我是口不择食。”漫不经心地笑着,夏初七样子狡黠而刁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大家闺秀。东方青玄微微一愣,随即又是浅笑,“口不择言也好,口不择食也好,七小姐高兴就好。”
看向面前的碗,夏初七没有回答他。
东方青玄瞧了她一眼,“七小姐,本座等着与你合作。”
夏初七没有马上回答,静默了一会儿,在落针可闻的空寂中,她低低笑,“大都督,这世上,没有人能逼我做不乐意做的事。不要说是您了,即便是当今皇帝都不行。”
“这世上,没人能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晋王府承德院,赵樽端坐在椅子上,斜襟的衣衫半褪,任由孙正业给他换着左臂伤口上的敷药,眼神淡淡地看向面前的元小公爷,也如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元祐迷人的丹凤眼,快要眯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