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去,我不想扫兴才同意的。”
“不愿意扫兴,所以明知道危险也要去?”他语气不疾不缓,透着冷,一时口不择言,“嫌命太长?”
温书瑜鼻尖顿时一酸。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从没有。
为什么偏偏是他说这些?他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而且她身上真的很疼,为什么都不问问她“疼不疼”,哪怕只是敷衍也好。
“……我已经道过歉了,”开口时她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抖,忙稳住声线,“我说了,不应该这么做。我已经道歉了。”
“那就下车。”
“我……”面对气头上的男人,温书瑜更不敢说了,“可是……”
等了两秒,梁宴辛一掀眼,“还是不下来?”
温书瑜僵着,不敢点头更不敢摇头。
她当然知道他生气了,可是他在气头上,那个令人窘迫的理由她更说不出口。
对他的生疏和喜欢使她小心且低微地端着自尊,却又被他不耐烦和训责的话激得不肯服软。
“随你。”梁宴辛收回搭在半开车门上的手后退两步,语气彻底冷淡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爸和你哥,谁愿意管你。”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
温书瑜愣住了,在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的短短几秒里,她双眼就先一步充盈了热意,接着眼泪“吧嗒”掉在短裤上。
她只来得及把头埋得更深,让头发把眼泪挡住,同时咬紧唇克制着情绪。
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气味随着他推开的距离而拉远。
“你爱下不下,在车里过夜都行。”
话音刚落,车门“砰”一声关上了,她被惊得抖了抖。
余光里,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视野之中。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整个车厢的空间里,甚至以车为中心的不小的范围内,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温书瑜怔怔地坐着。
短短一瞬,情绪终于满溢,眼泪成了宣泄的唯一渠道,她从默不作声地哭转而变成隐约的抽泣。
可她怕男人会突然折返看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所以还尽可能地克制着。
直到她觉得过去了很久。
温书瑜觉得他可能真的说到做到,就这么走了。
毕竟他说,他是因为爸爸和哥哥才管自己的,他肯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吧?
本来她可以不闯祸,只安安静静当那个躺在他通讯录里的号码就好,结果现在却……
温书瑜终于失控,一弯腰趴在并拢的双腿上,混乱委屈的呜咽声从环抱着的双臂间溢了出来,眼泪则像水瓶被谁失手打翻,不仅让她泪眼模糊,还沾湿了整张脸和衣物。
他怎么能说那么过分的话……明明她也不想的啊!不想摔倒,不想在这种时候因为生理期而弄脏他的车。
而且摔倒和崴脚真的很疼……
她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大声,哭到抽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