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冻得厉害,方一上马车,浑身便抑制不住的四下抖动哆嗦着,嘴角早已冻成了一片青紫之色。
又许是马车里暖气太足,与外头的阴冷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对比,方一入内,宁遥遥便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窜起,不多时,她只冷不丁飞速举着帕子,死死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啊啾——
此时,马车里寂静无声,又格外庄严肃穆。
故而宁瑶瑶这一声动静,便在整个马车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响亮。
偏生,一个喷嚏过后,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啊啾,啊啾,啊啾——
脑袋发懵,鼻尖发痒。
竟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响彻了起来。
四个喷嚏而后,整个马车里静悄悄的,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好似都能听到似的。
宁瑶瑶此时此刻头脑发胀,整个人晕头转向着,只觉得耳朵,鼻子,喉咙,各处发堵发胀着,虽浑身难受晕乎得厉害,却也被自己方才这一番失礼的举动给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了起来。
她头晕晕乎的歪在了雏云的肩头,理智趋势着她该向这马车里的人致歉赔礼,可是难受的身子,迷糊的大脑,以及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心境,却头一回让她缩在了乌龟壳里,第一次没有尊崇本心,而是有些逃避似的,将脸,将头,一直埋在了雏云的肩窝里,始终不敢抬起来。
雏云紧挨着她坐着,时不时捧着宁瑶瑶的手往她手中哈气,又不断给她搓手渡热,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轻声问着:“姑娘,冷不冷,还冷不冷?”
于是,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的马车里,只听得到雏云一声一声细微的关切之声,及那宁瑶瑶一口赛过一口的微微哆嗦喘息之声。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帷幕里头忽而冷不丁的响起了一阵敲击声,是那种用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在桌面上发出的声响,一声,两声,清脆的声响在封闭的马车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这声音一起,只见左侧那两名女子立马神色恭敬地站起了起来,其中那名神色倨傲的女子立马凑到了那暖阁外头朝着里头探着,而那名沉稳端正的女子则缓缓朝着宁瑶瑶主仆二人方位凑了过来,她朝着雏云手中递来一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