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滢耷拉着脑袋,赶忙连爬带滚地回到原处,边退边哭,泪水涟落。
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种从内而发的冷意,它不是靠意志就能够对抗的了的,她觉得它更像是一种要将她的身体掏挖的空洞,很快她或许就会坠入见不到底的深渊之中了。
泪水滑过脸颊便凝结成了冰。
她这下连哭都不敢哭了。
六绛浮生何尝不是这样,他不受控地拉扯着箍颈的衣襟,扯露出一片娇白皙的皮肤,他也不打坐了,而是卧趴在石台之上,掌贴石面,汲吸着那一点点的凉意。
梓滢不懂,他不是也快被热死了吗?
她快被冷死了。
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相互救助一下,他这是打算撑死也不肯妥协吗?
六绛浮生跟梓滢他们自然不会知道,“阴赤阳毒”是只要熬过这阵痛苦就可解毒。
如果跟生命相比,这样的坚持不是太过愚蠢了?
到最后,梓滢脸上已经泛起一层薄霜,她唇色冻紫,实在受不了,多少次受热意吸引想爬过去,但每一次都被仙剑的剑气挡回。
她抓着发硬掉冰碴的头发,崩溃叫道:“六绛浮生,你是个男人,用不着守什么贞节,你为什么就不肯让我靠近,你就不能救救我们俩吗?”
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都乱说些什么了。
“你、你的阿一,她会等你死了,就立马投入澹雅师兄的怀抱,哈、哈,你就是白死了!”
“呜呜……你为、为了一个,不、不爱你的女人,你傻不傻啊,你为什么不、不可、可怜、可怜我啊。”
六绛浮生脑袋如岩浆沸腾,听了她的话更是要炸了一样。
他没留情,直接挥出一掌将她拍了出去。
但由于此刻的状态,实则威力浅薄,伤不了人,梓滢就地滚了几圈,便“啪”地一下撞到了墙壁上。
但她如今四肢都冻麻木了,根本感受不到痛楚。
不过这一撞,她连仅余的精气神都一并消失了,就着这个姿势绝望地蜷缩成一团等死算了。
这时一阵不知打哪来的风拂过,一道虚渺如纱的光影层层叠叠落下,汇成一道模糊的身影。
她走了出来,弯下腰,一指尖轻点在了梓滢的祖窍穴。
她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梓滢因灵力弱,这毒性纠缠得不强,是以势汹却也散得快。
就这样放着不管,抖着抖着也就回暖了。
仙剑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门神一样坚守着岗位,不准任何人来侵犯它家主人,直到它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又偏偏出现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