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形豆”是一种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外貌的灵药,但它也有弊端,就是“拟形豆”是靠着汲食灵力来维持外貌,它的力量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后续需要继续用灵力来修补破损。
所以,这些年以来,他一直牢牢地掌控着花绿,不想让他离开,他只相信跟自己一路走来的花绿,也只敢让他来替自己修补脸,但这一次花绿却下定了决心非要离开他,并且最后还被一个刀疤大汉给带走了!
“花绿?”
穆君师想起了那个小孩,她记得他,在酆都很少能够看见孩子、老人,尤其是像他那样可爱漂亮的孩子。
当时她还想过,是哪一家父母能生出花皆跟花绿这么好看的两兄弟。
现在却知道了这对“兄弟”根本毫无血缘,而那个孩子才是真正知道这张脸下落的人,难道他跟六绛浮生有关系?
“你在圆光镜看到的那个人,是怎样一副打扮跟神态?”穆君师问道。
花皆回想了一下,抿了抿唇,努力将那个一回想起他还依旧震撼的身影描述清楚:“他神色看起来很冰冷,但也很好看,他穿了一件质地很软又垂顺的白蓝色袍子,他的眼神有春欲有明净,但却让人不敢多看,就跟……就跟自惭形秽,他又像那最坚硬的冰块,剔透的表面,但从里子里都是令人发寒的气息。”
“是他……”
穆君师笑了,她已经有九成自信确定了那个小孩留存的圆光镜中的影像,就是失踪了七年的六绛浮生。
“保存好这张脸,你是生是死,未来是人上人还是脚下泥,或者就全靠它了。”
她审视着这一张跟六绛浮生如此相似的面容,圣洁明晰的面容下,底下却是一具自卑又肮脏的躯体,多么神奇的组合啊。
这张脸她另有用处。
花皆紧张地屏住呼吸,这一刻他不知道,他那渴望依附贵人生存的想法,是不是一开始就找错了人选,穆君师根本不是他能够左右与操控的人。
反倒是自己,好像就此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除了深陷其中,已是无计可施。
——
自慈悲城破了血葫芦的结界被放出来之后,顾君师就带着“破魔箭”跟人皇一块消失了。
而同时,顾飔君也被带走了,开山鬼、计都魔跟苍羽妖藏匿于人后,这对于它们而言并不难,这或许是阴暗生物与生俱来的本领之一,他们找准了机会也悄然遁去。
慧明师太、娴智师太跟虚静师太眼睁睁地看着顾君师将“破魔箭”带走,心似刀绞,奈何她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只能无功而返。
但那一刻,慈悲城仅剩的所有人都望向天空,就好像天都快要塌下来一样,眼前泛黑。
“一定要将破魔箭给找回来!”
慧明师太气得喘着粗重的鼻息,并且怒怨地横了娴智师太一眼。
娴智师太面上讪讪,也是无话可说。
若非她告诉顾君师如何使用“破魔箭”,她也不会如此轻易得到“破魔箭”。
傅琬琰本站在不前不远的位置,但她忽然有所感应,视线一看投向慈悲城那一群人之中。
那是一个低垂着头、看起来很内敛的女子,似感受到傅琬琰探究的视线,她抬起头来,正好落入傅琬琰眼中。
两人视线相对,傅琬琰面纱后的神色一紧,忽然道:“是她,当初在那个破庙里鬼鬼祟祟的人。”
那女子闻言一惊,想都没想当即转身就准备要逃,但她的反应再快,最终还是被晏天娇、澄泓跟陆子吟一道出手压制了下来。
一道冰霜冻结其脚底,让其无法迈开腿,一个施放出一道伏魔圈拽捆绑住其腰,而陆子吟手上的诗画扇子则幻为一柄削细长剑,抵在其脆弱纤长的颈部。
“跑什么?既然来了,就留下来跟我们好好谈一谈吧?”陆子吟眉眼弯弯,声音温柔似水。
那女子颤抖了一下,努力绷住脸上的镇定
“首先说说,你是什么人?”傅琬琰走近她。
女子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冷笑一声:“要杀就杀,少废话!”
“倒是有骨气啊。”这时晏天骄靠近,他一只手掌轻轻地按在她的肩膀上,当即一股寒意沿着她周身的经脉游走,那冰冻的灵力流蹿在她的周身,血脉被凝结,不畅不通,鼓涨欲裂,简直痛苦不堪。
女子惨叫一声:“啊,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晏天骄慵懒地张开那一双狭长的凤眸,睨着她:“我在你身体内种下了寒针,每一日它将会有十二个时辰来发作冰针逆流,每一次发作你都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不,或许会更痛……死?你以为想死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