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冷着脸嗤笑:“不过一无父无母、被嫡枝收养的崔氏旁支孤女,竟也来咱们面前摆谱了。”
“还好意思说自个是长辈,嫁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老男人,真当自个是长辈了,也不嫌害臊!”
有人在前头开了口,剩下的似乎就不那么艰难。
很快,便有人接话道:“我可是听说过,当初那陆侍郎从安西回来,崔家觉得他奇货可居,嫡枝又不想赔个女儿,可不就将她给送出去了。”
宋澄蹙眉,总觉得大庭广众下说这种话,不大妥当,便劝道:“好了,你们少说两句,刚才的教训都忘了?”
“你何时这般胆小了?”这宋澄,往常明明她最爱挑起话头,今儿个怎的还装圣人?
众人一时哄笑:“就是,平常就没见你少说过。”
酡颜长裙的少女也跟着笑:“那陆侍郎可是被流放过的,论起来,她也就是个罪臣家眷,真不知道清高个什么劲。”
“这可是赶了巧!”双环髻抚掌大笑,“刚才那位身边,不也是有位罪臣家眷?细细论来,倒是一家人呢!”
众人想通了几处关节,顿觉恍然:“我就说呢,难怪要帮郡主说话。”
萧神爱侧首看了一眼,见清檀面色隐隐发白,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些人若是议论她,她倒是不怕的。横竖从小都被人议论惯了,大不了她寻机收拾这些人就行。
可她们不该这样说清檀和阿姆的。
想到这,她也不顾清檀的阻拦,径直提着长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那八角小亭。
“罪臣家眷?哪儿有罪臣家眷?指给我看看!”萧神爱冷着脸看向亭中几人,面色沉得骇人。
从她出现那一刻起,宋澄便暗道不好,开始后悔没有早早离去。
果然,一切预感都是有兆头的。
今日的运气,偏就这么不好。
几人被她给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支吾着答不上话。
萧神爱脸色愈发的阴冷,又迫近几分,桃花眸中蕴着寒意:“既然知道有罪臣家眷,你们还知情不报?是想去见官么?”
倒是那酡颜长裙的少女勾唇笑了下,轻声说:“没有神爱姐姐说的那般严重,只是随意说说罢了。”
“对呀对呀。”有人跟着附和,“只是想起郡主身旁的女官,顺口感慨几句。”
萧神爱心头火起,眼中淬了阴寒,冷冷道:“随意说说?元韵,你们是对圣人不满?”
不知她怎的就牵扯到了圣人,元韵僵了一瞬,讷讷道:“神爱姐姐,我们怎的敢不满圣人?这罪名……我们可承受不起。”
“呵!”萧神爱在桌案上叩击几声,抬眸看向几人,“陆家的案子,是圣人亲自平的反。你们道崔夫人是罪臣家眷,若非不满圣人决断,心中断定陆家有罪,又怎敢有此言?”
“口中道着不敢,我看你们几个,分明是胆子大得很,意图自立为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