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下来,又牵扯到了贪污的事儿,陇西府衙众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齐邯这段时日也大多待在官署中,每日清点核对战场善后事宜,以及各种战利的安置。
回到府中时,往往都已经是深夜。
萧神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刚翻了个身,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悬在卧房和厅堂之间的纱帘被掀开的动静后,转了个身朝里,阖目假寐。
不多时,被衾也被掀开,身子落入了一个暖融融的怀抱里。
那怀抱太暖,屋中尚未燃起炭火,被衾虽十分厚实,且还塞了汤婆子在里头,她却仍是下意识朝那暖和的地方靠了靠。
如此一来,齐邯自然察觉出她未睡着。
“怎么还不睡?”齐邯将人紧紧拥在怀中,又去替她暖略显冰凉的手,声音温和。
萧神爱动了动,寻了个让自个舒服的姿势,方才小声说:“太冷了,睡不着。”
齐邯抚了抚她柔软如瀑的发丝,方才低声问:“现在还冷不冷?”
壮年男子本就火气旺盛,再加上放在床尾的那个汤婆子,身上霎时像被一阵暖意包裹着。
萧神爱笑着推了推齐邯的胳膊:“好痒,不冷了。”
推了一会却没推开,她禁不住转过身去,却瞅见黑暗中一双沉黑的眸子,正炯炯盯着自个瞧。
心跳忽的漏了一拍,她撇了撇嘴哼道:“我说很痒,你没听到吗?”
齐邯伸手在她身上轻轻抚动着,缓声道:“桐桐可是睡不着?”
萧神爱趴在软枕里头,轻轻翻转了几下,闷声道:“有一点点。”
“睡不着啊……”
听着身侧意味深长的声音,萧神爱立刻警觉起来,她手忙脚乱抱着锦衾往里侧挪,磕磕巴巴道:“怎么会睡不着,马上就睡了呀。”
然身侧那人却是一手撑头,眸中流露出些许笑意,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萧神爱忽而后悔睡前留了盏灯在床头,那一盏流光的灯火,足以叫她瞧清楚齐邯的面容和神情。
想装作没看见也难。
“桐桐。”齐邯轻唤道,“过来些。”
萧神爱最不喜被旁人命令,下意识就要反驳:“不要,你为什么不过来?”
甫一说完,她忽觉有些不对劲,而后又见面前男人勾了勾唇角,眸中笑意愈甚。
“好,我过来。”
面前的光亮被高大的身影覆盖,蓦地暗了下来,唇瓣被攫住,经几番辗转,才得以喘息片刻。
在她控诉自个靠得太近,叫他离远些的时候,齐邯却只是略微诧异的挑了挑眉,委屈道:“我是听你的话过来的。”
萧神爱不高兴了,刚才那句话,分明就是齐邯激她说的,这怎么能作数!
他太知道什么时候能叫她说什么话了。
连她会回什么,都拿捏得一清二楚。
“我没说。”思来想去,只剩下这个法子,萧神爱捂着耳朵装聋作哑,拼命否认。
只要她不承认,他就奈何不了她。
总不能让她重新说一遍吧?
齐邯轻笑着伸出手,拇指在她唇瓣上按了按,轻声道:“怎么会没说呢,我方才亲耳听见,就是从这儿说出来的。”
最后一道轻柔的声音说罢,男人眸色陡的一沉,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忽的垂首,一吻落在泛着波光的桃花眼上。
“乖些。”齐邯又在那浅粉的眼尾处亲了亲,逐渐向下转移至柔软的唇瓣,仅是细细密密的啄吻,手也按在美人身后,安抚她略显颤栗的身子。
帐外燃着的那一豆灯火,足够萧神爱瞧清他身前流畅的几道线条,纵使已经从战场下来这些日子,他也一日都没荒废过。
那处的块垒,似乎更加的紧实了。
饶是已经看了许多回,萧神爱也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半垂着眼皮,都不敢细看。
多看一回,眼睛都要被灼得发疼的。
几番挣扎之下,萧神爱的衣襟已经散了,藕色的抹胸若隐若现,其下更有着连绵的山峦丘壑。
齐邯眸色一暗,身子微微俯着,倾身而下将里侧的美人覆住,在她的耳垂处轻轻一吮。
萧神爱霎时酥了半边身子,懵懵懂懂的睁了眼,咬着唇瓣问:“你明日不用去官署吗啊?”
这些日子官署事忙,齐邯大多时候仅是逗弄她一番,不像今日一样来真格的。偶尔他甚至会离开一二日,亲自去发放抚恤。
他有时回来得玩了,她要么已经睡着,要么则是半梦半醒之间,仅能感受得到他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小心翼翼将她拥在怀中。
偶尔将她闹醒了,她哼唧两声,则是轻声细语的哄着,不敢叫她有半点不虞。
便是偶然情到浓时,也是他回来得早,正巧有了兴致的时候。
很少像今日,这般晚了好要……
令她恍然想起尚在京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