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神爱嗔道:“哪有那么严重,只是晕了片刻而已,何况这么晚了,要看等明日再说。”
一众齐氏族人见此,都拿捏不准到底是何用意,然将郡主气病的责任他们也担待不起,讪笑几声后,纷纷告辞离去。
出了侯府,低声议论道:“这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
“谁知道呢,要我说先别管了,免得引火烧身。”
“他两个要将林氏送去衙门,到底丢咱们族里的脸面。”
众人说着话,于岔路口分道扬镳,心里不喜这夫妻俩行事,一时间却又无计可施。想要以长辈的身份说上几句,偏那位还是皇家人,压根不受他们辖制。
吴王世子从宫中回府后,接过爱妾递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觑着吴王世子微蹙的眉头,何媵人小心翼翼道:“世子是有什么忧心事么?”
吴王世子看了眼正替自个更衣的美人,微垂着眉眼,神情柔顺。
他略有不耐道:“你一妇人,同你说了你也不懂。”
何媵人解下他腰间的玉带,横着一双美目娇嗔道:“妾不过是想替世子分忧才多此一问,世子又不肯同妾说,就自个说妾不懂了。世子说出来了,哪怕妾什么也不懂,说不定自个就舒坦了呢?”
这妾室是他半年多前新得的,因她颇识得几个字,又十分善解人意,一跃成了他房中的宠妾。还未成婚,就给了何氏一个媵人的名分。
温软的气息近在咫尺,吴王世子逐渐放松下来,面对这个近来宠爱的妾室,也不愿过多苛责。
直至换上一身轻便的衣物后,他淡声道:“我今日进宫时碰着一人,有心想要同他结交一番,却又不知如何入手。”
何媵人给他拿了一碟子糕点过来,掩唇笑道:“是何人这么有面子,竟叫咱们世子这般纡尊降贵,妾倒是想见见呢。”
直至臀上猛地挨了一掌,她清丽的面容覆上一丝委屈,娇声道:“妾就是想瞧瞧,他有什么三头六臂嘛。”
吴王世子揽着美人,身子随意靠在榻边,懒懒散散道:“你不认识,是前两日才回京的平凉侯,我是从父亲那儿知道,他过段日子可能要入左卫。只是从前没什么交情,贸然凑上去,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王如今同齐王一同监国,他身为吴王世子,比别人的消息来得自然快些。
左卫为大郑十二卫之一,亦是重中之重。左卫下设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以统辖,其中大将军一直空着,齐邯若真入了左卫为将军,整个左卫还不是他说了算?
知道这事儿后,吴王世子便一直想跟齐邯联系上。
同其余几卫比起来,还是他这个新回京的高官更容易结交,也更容易收为己用。
却苦于没有门路。
听着平凉侯时,何媵人眸光微闪,轻声问道:“世子说的平凉侯,可是迎娶了郡主的那位?”
吴王世子轻挑眉梢:“怎么,你听旁人说起过?”
“真要论起来,妾同郡主,倒是有些许交情的。”何媵人轻言细语回了句,微微笑道,“若是世子需要,妾愿意去为世子打探一二。”
第二日晨起,齐邯仍是唤了医士过来,叫他替萧神爱诊脉。
听了齐邯描述的症状,医士心里觉着不叫个事,捋着胡须恭敬回道:“回侯爷话,依我所见,郡主也就是起来急了些,一时血气供应不足,才会觉着头晕。”
齐邯点了点头叫他照方开药,仍坚持叫他替萧神爱诊脉。
萧神爱梳洗完毕,着了身红绸长裙出来准备用朝食,骤然见着厅堂里坐着的医士,不由得一怔。
“怎么了?我不是说没事吗?”她有点不高兴。
齐邯疾步行至她身侧,温声道:“嗯,知道没事,咱们就诊个脉就行,没事自然是最好的。”
也顾不得一旁还有人,他压低了声音哄道:“乖,只是诊脉而已,不用喝药。”
听他说了不用喝药,萧神爱才将信将疑的坐下,而后伸出了手。
医士瞥了这平凉侯一眼,暗想着他跟自个说话时,倒还是一副深沉威严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来为了哄郡主看个病,竟能耐心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