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时的影响她未曾亲历过,却也听无数年老宫人说过、在书上见过。哪怕齐邯已经尽可能安排妥当了,她要是真的什么也不管,无异于坐以待毙。
“清檀,你去叫人将府中大大小小的门锁死。”萧神爱以肘撑起身子,凝声道,“给府中侍从们都发些武器,以作防身之用,将事情办妥后,你们就回来将院门关好。”
“郡主?”清檀面色陡变。
萧神爱闭了闭眼:“快去吧。”
清檀难得见她如此郑重的交代事儿,半点也不敢怠慢的去喊绮云几个,见着她要出院子时,萧神爱又忽的将人给叫住了。
“你去前院看看。”萧神爱皱着眉头说,“看看军师在不在,将他请过来,我有话想说。”
一个人待在府中难免害怕,她现在也顾不上在外人面面前做样子,只想叫阿兄过来陪自己。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哪怕女萝一直在旁给她讲笑话安抚,萧神爱仍是捂着惴惴不安的心脏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等明日早起,我给郡主做藕粉莲子羹吃。”女萝笑着说,“郡主不是说我做这个好吃么,明日我做上一大碗,叫郡主吃个够。”
视线缓缓从庭中梧桐树梢收回,萧神爱垂首看了眼女萝,漫不经心回道:“嗯……”
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等到清檀领着人终于从外面回来时,她只觉得等得天都快亮了。
然而侍从却指给她看更漏,说只过了半个时辰。
萧神爱着急忙慌的朝清檀身后看去,仔仔细细逡巡过一圈后,难掩落寞的低下了头。
“郡主。”清檀行至她面前,低着头道,“那军师不见了,我带着人在前院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鼻尖酸酸涩涩的,萧神爱忽然有些想哭。
可是这会儿就算哭了,也没有人会来哄她,也没有人会因着她的哭声,答应她百般无理的要求。
萧神爱的眼泪,向来都是有目的的,便是在父亲被下旨幽禁时,她也只敢在稍稍心软些的祖母面前哭,意图博取同情,决然不敢在祖父面前抱怨半句。
“我知道了。”将那阵难受的闷涨感压下去后,萧神爱低声说,“回去歇下吧,将院门锁好了就行。”
整座宏伟壮阔的长安城被分布成了一块块规则的里坊,宛若一个硕大的棋盘,从一座里坊想要抵达另一座,并不需要走太多弯弯绕绕的路。
若是起兵,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直捣皇城。
萧衡骑在马上,看了眼一旁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拧眉道:“萧岭手中能调动多少人马?”
齐邯嗤笑:“他说吴王亥初动手,我的探子说亥正,吴王连具体的布置都没详细告诉他,他能有多少人马调动?”
“好歹也是出了大力气的人,先让他风光几日。”萧衡轻描淡写的道了句,一双威严的凤目盯着前方巷口。
齐邯看了眼天色,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沉声问道:“郡王今晚何不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