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齐邯才是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人,而这些个……视线在吴王几个亲信的脸上微顿片刻,萧岭眼中浮上一层阴翳。
这几人既然是父亲亲信,他便不信他们不知道父亲属意老二,心中生出一阵杀意,想起现在的处境不好叫吴王旧部兔死狐悲,勉强压下去后,萧岭温声问道:“那依诸位所见,应当派谁去最为合适?”
“这毕竟不是小事,世子最好是出动禁军搜寻。”吴王府长史出列道。
萧岭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朝令夕改,岂是为君之道。”
长史硬着头皮答道:“世子可给齐邯一些补偿作为安抚。”
盯着吴王手下一众部属下去的背影,萧岭眸色阴沉的想着,他迟早得将这群墙头草都杀光了才行。
长安乱了一整夜,外面的喊杀声不可避免的传入了平凉侯府中。
即便月华院在府中腹心,萧神爱也有所耳闻。
她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眼下隐隐泛青,早起用朝食时甚至累得起不来床。
正恹恹的靠着凭几,小口小口喝煮牢丸的鸡汤,绮云进来回禀道:“郡主,军师回来了。”
“郎君呢?”萧神爱撑起身子,怔怔地看着绮云。
绮云道:“军师说侯爷还在宫里,郡主……”
萧神爱自个撑着凭几站了起来,蹙着眉头说:“那我去前院见一见军师。”
齐邯不在府中,她独自去前院见外男,到底是不妥的。几个婢女劝了几句,然萧神爱旨意要往前院去,知道拦不住,只得随着她去了。
前院此时一片寂静,恰好是个阴天,天色暗沉沉的,乌云显出将要倾倒之势。
狂风卷过树梢,拂落一片翠绿,萧神爱踩过这一地脆嫩的叶子,第一次踏入萧衡在平凉侯府的居所。
“你们在外面等我吧。”萧神爱在门口站定,转身看向一旁的侍从,“不用跟进来了。”
饶是清檀也变了脸色:“郡主,这……”
她这会儿担心的已经不是郡主的名声,而是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如今外面正乱着,她肚子里又还有个孩子,真要出了事,连叫医士都不方便。
萧神爱微微笑了笑,柔声道:“放心吧,没事的。”
这间位于府中东北角的小院落很是清幽,苍劲的古树微斜,将伸出的飞檐恰到好处遮住。
粉墙黛瓦,琉璃砖在阴天失了光彩,显得格外的暗沉。
萧神爱仰头看了一会,正要走进去时,却听一人问道:“梧子如今一个人在府中么?”
熟悉的声音叫她脸色骤变,蓦地停住脚步,神色亦从错愕转为了震惊。顾不得腹中的孩子,她阔步上前,推门闯了进去。
门扉被推开后,屋内俩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她,萧衡手中的刀甚至都出了鞘,指向她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