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头上的时候,她便想方设法的要挑些刺出来,四下看了一圈,指着自个裙摆说:“可是我裙子脏了。”
一条花鸟藕荷柳绿间色裙系在她身上,顺着她手指的位置,能瞧见左侧雀鸟尾羽处,沾染上了些许灰尘。
若不是瞪大了眼仔细去瞧,根本就看不明白。
萧神爱生性好洁,裙子脏了于她来说,可谓是件天大的事。
这条裙子是刚做的,今日头一回身上,然叫她穿着有脏污的裙子走出去,无异于要她的命。
齐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认命的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裙摆上的污渍,声音轻柔得不像话:“好了,擦干净了就不脏了。”
没料到他在外面会如此,萧神爱一时间羞红了脸,虚荣心却又被极大的满足。他这样面面俱到,叫她根本就挑不出刺。
“还行吧。”即便到了这时候,她也不愿给一句肯定的话,只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
齐邯早就习惯了她的别扭,对此没什么感觉,仅是牵过那只纤柔的手,低声道:“回去吧。”
直至那一对夫妻相携着离去,不远处的众人仍旧未回过神。
哪怕从前听闻过平凉侯对郡主言听计从,然亲眼所见的冲击力,能击垮她们一直以来的所有认知。
联想着这段时日以来,京中有关这对夫妻的各种传闻,再有她们方才的种种揣测议论,纷纷觉得脸疼了起来。
“合着他就吃这套啊!”一人怔怔的呢喃了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回想着方才平凉侯俯下身子替郡主擦拭灰尘时,那骤然柔和下来的眉眼,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其中以郑氏最为尴尬。
方才还隐晦的说了外甥女有多狼狈、在婆家有多艰难,转瞬就发觉事实和自个所说完全背道而驰。
“阿郑,你不是郡主舅母么,她的情况你还能不知道?”有人抱怨道,“合着你刚才什么也不说,就看着我们在那瞎说,真是太丢人了。”
郑氏讪讪笑了声:“我……我这段日子,确实没去看过郡主。”
然而郑氏的话并不能叫众人信服,反倒是一道朝她投去鄙夷的目光,继而拂袖离去。
齐邯牵着萧神爱的手,一路往齐王府外走去。
路上正好碰着了萧岭。
瞥见齐邯身侧的人后,萧岭眼眸微睐,忽而觉得有些碍眼。他突然想起来,自个叫齐邯搜寻太子这么久,居然半点音讯也无。
可见他根本就没用心去找!
他有心径直离去,然想起谋士们的叮嘱后,他脸上霎时堆了笑:“太尉同神爱,这是打算回家去呢?”
齐邯点了点头:“回世子话,筵席已经散了,是打算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