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的是祝辞的肩膀,原本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余光却看到祝辞脸色一白,整张脸都扭曲了一瞬。
顾言墨只当这是他的演技,直接跨过他上了车。
单书寒之前是打车来的,回去自然是要和顾言墨一起回。
两人都上车准备走了,车窗却被轻轻敲了一下。放下车窗,顾言墨看到了舒佑凡那张受了伤的脸。
舒佑凡低垂着眉眼,嘴角的笑有几分局促,“言墨,我能和你们一起回去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难为情,“我父亲一早就回去了也没给我留车……这里也不太好打车。”
顾言墨一下想到了舒佑凡那个离谱的父亲和不幸的家庭生活,替舒佑凡不爽的同时看了眼车内。
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不过后排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顾言墨看了眼旁边的单书寒,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单书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微抿着唇,瞬间黑了的脸表示着他的不高兴。
舒佑凡看了眼单书寒,脸上的笑变得有几分落寞,“不行的话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往前面走一走,说不定走一段路能碰到出租,嘶——”
他好像扯到了嘴角的伤,痛的话都没有说完。
顾言墨视线落在他嘴角的伤上面,忽然想到舒佑凡打架应该也是为了他,心底有多了几分内疚。
单书寒看着顾言墨的表情变化,忽然往旁边挪了挪,体贴地看着舒佑凡道,“我挤一挤没关系的,舒先生既然受伤的话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像刚刚不开心的不是他一样。
顾言墨见他满脸恳切,都已经腾出了位置,心中一阵感慨。
刚刚一定是他看错了!单书寒这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顾言墨一边想着一边往旁边挪,大腿和单书寒紧紧相贴后对舒佑凡笑了下,“你快上来吧。”
其实车内的空间很大,后座完全不用挤也可以坐下三个人。顾言墨和单书寒挤在一起,他和舒佑凡之间反而隔着一大条缝隙。
舒佑凡看看紧挨着的单书寒和顾言墨,心口升起一股戾气,嘴角却依旧挂着笑,对顾言墨道,“言墨,你往这边挪一挪吧,我看单先生挺挤的。”
单书寒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我没关系的,舒先生受伤了还是要空间大一点,这样才不会碰到伤口。”
确实觉得有点挤刚准备往舒佑凡那边挪一点的顾言墨立刻停下了动作,甚至还又往单书寒这边靠了靠,“对啊,别碰到伤口了。”
“嗯,没关系的。”
舒佑凡脸上的笑淡下去,即便已经这么说了,顾言墨依旧没有往他这边动一下的意思。
他轻靠着靠背,侧眸看单书寒,正巧和那双丹凤眼对上。
两人的眼睛其实很像,都是很有古典韵味的丹凤眼,只是单书寒的眼眸更黑,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透彻清明,仿佛能看穿人心。
现在,那双眼睛里却是浓浓的挑衅,单书寒甚至将手臂轻揽在顾言墨身后,轻轻勾了下唇。
舒佑凡眼眸微眯,心底关着的那头猛兽在那一瞬间仿佛要冲出来,将单书寒撕成碎片。
他赶忙扭头,掩下了心底嗜血的欲.望。
“祝少,你没事吧?”
祝辞刚刚一直在硬撑,等顾家的车走远,他才控制不住地俯下身,右手轻轻扯住左肩处的衣服,根本不敢让任何东西挨上左肩的肌肤。
不光左肩,他身上现在有好多处都是疼的,疼的他几乎忍受不了,只能微弯着腰等着接他的人过来。
助理小王看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忙扶着他上了保姆车。等坐到车里,祝辞的脸都白了,额头沁着豆大的汗珠,冷汗涔涔的模样看的人都觉得心疼。
“祝少,你哪里受伤了?用不用去医院?”
小王小心观察着祝辞的表情,明明脸上没有什么伤,身上看起来也都挺整洁的,比起舒佑凡的样子怎么看都应该是打赢了的那个,怎么就疼成这样了?
祝辞疼的不想理他,轻轻将上衣脱下,□□着上身,小王这才看到他衣服下的场景。
大片大片的青紫伤痕几乎遍布他的肌肤,特别是左肩处,竟已经渗出了血,有一条长长的印子从肩膀处蔓延到脖子,刚巧断在应该是衣领的地方,带起了一道肉皮。
祝辞看着那道印子,表情几乎扭曲,一双狐狸眼入魔了般透着阴毒,“妈的,他那戒指里还藏着根针,还专挑有衣服盖着的地方打,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他一样,真他妈又毒又狠又茶,早晚找他讨回来。”
他还有力气骂,小王松了口气,拿出车里备着的药,“我们去医院吗?”
“去什么去?万一被狗仔拍到又是事儿,直接回家,自己处理一下得了。”
“对了,你去打听一下那个舒佑凡,还有之后顾言墨可能会接的戏和综艺。”
祝辞心中淬了一口。想起顾言墨说过的话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要去招惹。这么嫌弃他,那他怎么也得多去恶心他几次不是吗?
“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都已经到了舒家门口,舒佑凡还没有要下车的意思,顾诗才忍不住开口催促。从小他就看舒佑凡不舒服,总觉得这人看着他弟弟的眼神不对劲,所以一直很提防他。
顾言墨也疑惑地看舒佑凡,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下车。正巧就对上舒佑凡看向他的欲言又止的眼神。
顾言墨不明白他的意思,舒佑凡才开口,“我这样回家……我爸这个时间也还没睡。”
所以这有什么关系吗?
顾言墨眨眨眼,有点不理解。
舒佑凡苍白的笑了下,“他会觉得我给他添麻烦了,免不了教训我。”
舒佑凡说着,不着痕迹地向上拉了下衣袖,露出了衣袖下伤痕累累的小手臂。上面的伤有新有旧,虽然已经做好了舒佑凡刚刚被打了的心理准备,可看到上面的旧伤,顾言墨还是破防了。
这是多狠的父亲才能下这样的手?